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奢华的马车在京城大街上缓缓行驶。
车厢里充满了茶香,茶水的热气冲散了初春的寒意。
顾玉宸却不觉得温暖。
“顾尚书,父皇休朝两日,谁都没见,就只召见了你。”
太子亲自将煮好的茶,倒进顾玉宸面前的茶杯里。
“能不能透露一些内容?”
太子不惜降低身份,早早等在宫门,就是为了拿到第一手信息。
顾玉宸唇角轻轻挑起,“春暖乍寒,太子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消息,等了下官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
太子保持笑容,挑了挑眉头,表示自己在等着他详说。
顾玉宸没有一丝犹豫,“皇上召见下官,是因为昨晚灵毓公主再次遭遇了袭击,更确切的说是刺杀。”
昨晚城北的信号很多人都瞧见了,太子、王爷这些人消息灵通,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现在跑来询问,就是想知道刺杀的原因,和皇上的态度。
“公主遭受了两波刺杀,一波应该是来自前朝余孽,另外一波嘛,还尚需进一步调查,目前尚不确定是何人所为。”
“这前朝余孽会刺杀灵毓,是因为她破坏了曹凡的计划吗?”
“也许吧?”
“怎么,没有抓到活口吗?”
“本来是有抓到,可惜还没有关起来,就被后来的刺客无差别的攻击,没来得及救下。”
顾玉宸隐瞒了那些人存活的消息,是为了避免,紫薇宫派人来救或再次刺杀。
尽管他们为了紫花铜牌,一定会再来,但昨晚刚出了事,短期之内不会有计划。
可若知道有活口,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来救人,或者灭口。
宋时玥受伤了,他不想她短时间内接连受到攻击。
必须为她争取喘息的时间。
太子疑惑的问,“后面的那波人是为了灭口吗?”
“不太像。”
顾玉宸重重的叹息一声,“公主自跟我入京后,连番遭遇刺杀。原本就不受束缚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太子讪笑,“灵毓的运气的确不太好。”
他负责调查他们夫妻几番遇袭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眉目。
“这和运气无关,下官认为,是有人妒忌她的好运,恶意谋划的刺杀。”
太子深以为然,那个宋时玥的运气其实是好到爆了。
自从被认出是广平侯府丢失的嫡女,身份是一路高升。
父皇对她是特别的偏爱,就连眼前的这个商贾,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太子心气不平,一个纨绔竟然被皇上钦点了从一品官员。
直接跳过了科考,还有那些官员多年的努力。
这样好运的人,的确会遭他人嫉恨。
其中也包括他这个一国太子。
不过,这个女人的运气要是能帮到自己,这对夫妻要是都能够为他所用,他会容忍的。
“顾尚书,若是需要本太子帮忙,尽管开口。”
“那是自然,毕竟太子负责我们之前遇袭的案子。”
顾玉宸语带调侃的说道:“希望这次的刺杀能够解开之前的遇袭之谜,将所有的刺杀者全部捕获。”
“昂,对对对,本太子一定配合你的调查。”
太子不自在的应承。
顾玉宸却有不同意见,“之前的遇袭案,还需要太子倾力调查。下官还有其他的事务。”
“啊,哦,呵呵,本太子忘了,你还要调查前朝余孽之事。”
太子打着哈哈,遮掩自己的尴尬。
顾玉宸抱拳作揖,“还望太子能够早日破案。”
“诶~,玉宸此言差矣,我们可以互通有无,强强联手才能更快的破案。”
顾玉宸笑了,强强联手?你配那个“强”字吗?
“既然太子已无其他事情,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不等太子反应,顾玉宸便出了车厢。
驾车的护卫见状,自觉的停了下来。
顾玉宸跳下马车,对太子说道:“下官期待太子的消息。”
他一罢手,护卫驾车继续前行。
还有话要说的太子仿佛被堵了嘴,话到嘴边迟迟说不出来。
气呼呼的瞪着车厢外的侍卫,走出好久才怒喝道:“混账!搞不清谁是你主子吗?”
驾车的侍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是听从了顾尚书的命令。
他缩了缩脖子,祈祷太子能够饶过他这一次。
拉拢顾玉宸再次失败,太子恼怒极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不长脑子的属下。
顾玉宸不知道侍卫能否逃过一劫,他自己今天是被人盯上了。
送走了太子,还不等上自己的马车,就又被人叫住了。
小郡王一脸哥俩好的亲切,长臂一伸搂住顾玉宸的肩。
“尚书大人,年节刚过就升官发财了。这运气可没人能比,今儿一定要请小弟喝杯酒,沾沾你的好运。”
顾玉宸张口就想拒绝,可他看到了小郡王身后的人,是睿王的护卫。
他暗叹一声,看来今天这些人要不应付完,他就回不去了。
“郡王爷,想去哪里?请吧!”
“哈哈!还是你小子痛快。”
小郡王搭着顾玉宸的肩膀,上了他的马车,驶向摘星楼的方向。
许新送信回城北别院,宋时玥已经精神饱满的准备探秘。
听说顾玉宸被小郡王“挟持”到了摘星楼,她想了想对许新说道:
“半个时辰后,你去摘星楼。就说本夫人昨晚的伤口很痛,心情不好,让他早些回来。”
“唉!好嘞!”
许新笑呵呵的走了。
夫人太了解少爷了,知道他其实很不想应付那些人。
宋时玥看看时辰,让赵翠薇帮忙守着,抓紧时间进了暗道。
她将所有的箱子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个紫花铜牌。
“怎么回事?便宜点不是说在这里发现了紫花铜牌吗?难道被他藏到其他地方了?”
宋时玥打量四周,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待她想进一步查看木箱时,听到了赵醉薇的警示声。
等她从暗道上来,恢复了梳妆台的摆设。
宋正宜挑起门帘走了进来。
“娘,妹妹,你们昨晚可有受伤,怎么也不派人回去通知一声?”
若不是负责采买的小厮,听到了京城百姓的议论,第一时间回来禀报,他还不知道母亲和妹妹去的别院,不是广平侯府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