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玥看出面具男头疼,想上前帮忙。
才刚靠近,却被面具男大力推开。
宋时玥轻巧的往后一退,没有被他伤到。
“喂,我可以帮你的。”
宋时玥试图再次靠近,可面具男突然站直了身子,双眼无神。
同一时刻,院外传来了穿透力极强的笛子声。
“坏了!”
宋时玥来不及多想,趁着面具男呆愣之际,两只手向面具男的耳朵拍去。
两手指尖夹着银针,深深的扎进了面具男双耳边的穴位。
片刻后,面具男的眼睛有了焦聚。
宋时玥明显的看到他双眼有了一丝神彩。
顾老爷子走上前,“丫头,他这是……”
“他的神志受笛声操控。我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听觉。”
“笛子声?”
顾老爷子向外望去,笛声断断续续的。
宋时玥猜,应该是顾家的护卫们发现了那人,影响了他的吹奏。
长安侯府外,大雨倾盆。
雨幕下,对面小巷的房顶上,几道身影上下翻飞,手中的刀剑相撞,击出点点星光。
来的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护着吹笛的人。
躲闪中,笛声时断时续。
计南几个跳过去,加入战斗,笛声彻底停了下来。
三人见状,不再恋战,往南逃去。
计南等人要追,被赶来的达叔叫住,“穷寇莫追,莫要上了调虎离山之计。”
达叔担心那些人还有后招,让自己人都回府守护。
期望大雨能让那些人打消今晚再来的想法。
前院大厅内,宋时玥取下面具男耳边的银针。
他没有丝毫抗拒,只是直直盯着顾老爷子,不言不语。
看的老爷子心里有些发毛。
“你认得老夫?”
面具男眨了下眼睛,依旧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
不说话。
“你找玉宸做什么?”
还不言。
顾老爷子发愁了,这要怎么聊下去?
宋时玥眼光一闪,冷不丁的伸手去抓面具男的面具。
下一秒,她震惊了。
“你……”
这面具竟然取不下来。
“噢!”
面具男发出痛苦的呻吟,吓得宋时玥缩回了手。
“丫头?”
顾老爷子疑惑的看向她。
宋时玥惊疑不定的说道:“外公,他那面具好像是长在脸上的。”
“什么?”
顾老爷子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会这样对待他?”
宋时玥摇头,仔细的观察面具男。
他好像不疼了,又直直的盯着顾老爷子。
宋时玥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在他身后站定。
男子脸上的木质面具,用两根牛筋似的绳子绑着,紧紧的贴着他脸上的皮肤,穿过耳际,牢牢的套在脑后。
绳子周围的头发早已脱落,头皮裸露在外。
原来不是面具长在了脸上,而是那两根绳子,已深深的嵌进他的后脑。
可见这个面具在他头上戴了很多年。
“外公,你……”
宋时玥想让顾老爷子先去吃晚饭,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不能把老人家饿着了。
后面的话却被一声低喃打断。
面具男喃喃道:“外公……”
顾老爷子清晰的听到他呢喃着两个字,顿时有种熟悉感。
“你、你是瑾瑜?”
面具男重复道:“金玉?”
顾老爷子急了,站起身就想摘他面具。
手都碰到面具了才想起来,会扯疼的。
唉!怎么能把他的面具摘下来呢?
“丫头?”
老爷子无助的看向宋时玥。
宋时玥也很发愁,面具男今日很反常,对她没有丝毫的杀意,就连她的靠近他也不抵触。
可要想知道他的身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他的面具摘下。
但强行摘下的话,会伤到他。
“那个,外公,不如你问问他,能不能自己摘下面具?”
顾老爷子立刻问道:“你脸上的这块儿木头能摘下来吗?”
“金玉……”
“不是金玉,是瑾瑜,沈瑾瑜!”
“沈……沈瑾瑜……”
面具男再次抱着头痛苦的呻吟。
宋时玥干脆一掌敲昏了他。
“丫头……”
顾老爷子有些不忍。
“外公,你不好奇他到底是谁吗?”
宋时玥托住面具男瘫软的身子,“而且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不弄清楚,对不起咱们。”
“可是,他的精神好像有问题。”
“所以才要将他留下来,慢慢研究。”
特别是他脑袋后面的,与皮肉长在一起的牛筋儿绳,得想办法弄下来。
达叔此时返回,宋时玥直接让他将面具男带到地下密室。
那里距离地面较远,吹笛子的人再来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神智。
就算不能完全隔绝,影响也不会很大的。
“丫头,他脑袋上的绳子能取下来吗?”
“外公,我们这就去研究研究。”
宋时玥心里很是雀跃,对面具男的身份无比的好奇。
顾老爷子觉得他就是沈家的人,比宋时玥更加急切。
当下,不再犹豫,两人跟着达叔等人进了地下密室。
……
皇宫。
大雨突降时,顾玉宸刚混到扶春宫。
曹妃此时正在养心殿表现,楚王被送了偏殿,已经醉成了烂泥。
两个太监刚将他放倒在床榻上,他便一个翻身狂吐起来。
躲闪不及的两人被吐了一身。
强忍着恶心反呕,两人快速的脱下外袍。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人来。”
小卓子指使高个子的太监,处理地上的污秽。
看也不看床上的楚王,扭头就往外走。
招呼外面的宫女太监进去伺候,他去了正殿旁边的侧厅,再没有去偏殿。
顾玉宸过来时,偏殿已处理完毕,楚王的呼噜声震天动地,一点不比刚才的雷声小。
借着乌黑的天色,顾玉宸隐在角落里将大殿里的太监们挨个辨认,没有发现宋时玥所说的那个小卓子。
下着大雨,曹妃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顾玉宸决定到寝殿里去搜一搜,不能白来一趟。
他爬上廊檐,顺着游廊往过走。
到了侧厅外面时,翻身跳下,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侧厅里摆设简单,一眼看全。
没有任何发现,他向相通的正殿走去,里面传出了声音。
一道男声疑感的问,“怎么是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