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对赵飞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了,那是他的生日,今年是第17个生日。
但是,自从8岁那个染血的生日之后,赵飞已经有9年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了。
因为8月25日这一天,对他来说不再是值得祝贺的生日,而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九年前的这一天,他永远失去了姐姐。
同一天,他父亲成为了残疾人,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
这一天对于赵飞来说,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果还有得选的话,赵飞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坐在轮椅上无法行走的小男孩,在医生那“活不过10岁”的判决里,倒计时着自己剩余人生,也不愿意是这种家破人亡的结局。
……
突然!赵飞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他的脑海。
他猛然一转身,发现站在背后的上官燕红正作贼心虚地把右手藏在背后。
“拿来!”赵飞伸出手,向上官燕红喝道。
“吼什么吼?你就会吼我!”上官燕红不甘视弱地与之对视,但眼神中总是少了一些底气。
“长本事了是吧,学会偷东西了。”
“没有!我没偷。”
“敢不敢把右手伸出来?看看是不是戴着本来应该在充能的戒指!”
“我……没错,我是偷了精神共享戒指!偷了又怎样?是你教我的,我们在这里就是来作贼!”
“作贼也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啊!”
“问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还当我是自己人吗?”
“你……快把戒指拿来?”
“不给!”
“快拿来!”
“绝不!”上官燕红坚决地回绝道。
更绝的是,她把右手伸到前面,将手从衣领口塞进自己胸前。
“你在干什么?”看到上官燕红的举动,赵飞脸都绿了。
“有本事你来抢啊!反正教委会的监控眼都在看着,看清楚你的为人,看你怎么轻薄同队的姑娘!”上官燕红昂首挺胸,一脸骄傲地瞪着赵飞。
也不知道这是女神经还是女汉子的举动,赵飞一阵无语。
对恃了2、3秒后,赵飞才无奈地说:“好吧,你赢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完,赵飞便把自己手上的精神共享戒指摘下来。
“喂!你这是犯规!”上官燕红大声喝道,她也是急了。
这贱男怎么不按她的剧本来呢?他应该强行去抢她手上的戒指,但又碍于女孩子的身体而投鼠忌器,最终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才对。这摘掉自己手中的戒指算哪门子的事?
赵飞才懒得理她。反正都要断开精神共享,从哪一边断开都是一样。
固有天赋“完全精神免疫”有个缺陷,如果赵飞自己认为是无害的精神侵入,“完全精神免疫”的防御机制是不会启动的。赵飞无法将上官燕红视为敌人,也不能把她看作是接受审讯的俘虏,他要防止上官燕红继续入侵他的精神世界,唯有手动断开精神共享的物理连接。
此时赵飞一脸怒容。让他生气的并不是上官燕红趁他睡觉时把戒指偷走,而是生气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平时的高度警觉性到底去哪了?怎么自从遇到上官燕红之后,他长期炼就的警觉性就像是大幅退化一样。
“好了,别生气,还给你就是了。”上官燕红见到赵飞从未有过的怒容,她也是感到害怕,赶紧将戒指还回去。
看了看戒指,没有伸手去拿,他指了指地上的吉它箱,淡漠地道:“放回去充能。”
“哦。”上官燕红照做。
此时,两人的气氛一度尴尬……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几乎同时向对方道歉。然后两人又同时楞了一下。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赵飞耸了耸肩,他意外地先退一步。
“我也不该未经允许就偷用你的装备。但是我真的很想了解一下你的事情,结果……”
“结果你都知道了?”
“嗯。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是你的17岁生日,你的家庭在9年前遭逢大劫。而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和你在9年前就已经见过面的。”
“你现在才认出来吗?”赵飞笑了笑,“当年你被甩进我家里时,是何等的滑稽。”
“什么?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上官燕红有种被暗算的感觉。
“在飞机上就认出了。”
“切!这不公平,当年你坐着轮椅,病殃殃的,跟现在完全不同,我认不出你很正常吧。”
“哦?呵呵……”
看着上官燕红那副认真的样子,赵飞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生气了,竟禁不住笑出声来。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终于在此时消解开来。
若干分钟后,俩人肩并着肩,坐在大厦残存外墙后面,在难以明状的气氛中聊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这些年来你都在打听我的下落,怪不得在飞机上你能认出我来。”
“也算不得专门去打听,但神煌集团的大小姐,这样的身份无法让人忽视。其实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当年我抱着姐姐的遗体哭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你送给了我一个护身符。”
“咦?好像是有这回事哦。那个护身符你现在还戴着吗?”
“早坏掉了。”
“啾!”
上官燕红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护身符也是她八岁生日时,母亲杜剑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年上官燕红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出于同情吧,她竟然爽快地送给别人--却没想到坏掉了,她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但也多亏了这个护身符,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护身符救了我一命。”
“那也是我救你一命。”上官燕红转忧为喜,嘻然一笑道。
“你还真不客气啊,瞧你这得瑟样。”赵飞忍不住吐槽起来。
“所以说,在飞机上和这封闭战场里都不是我欠你人情,而是你要还我救命之恩的人情债。你必须无条件地帮助我,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再骂我,不许再欺负我,不许说我什么都不懂,不许叫我‘傻白甜’,但我可以继续叫你‘贱男’,记住了吗?”上官燕红任性地宣告着。
有了“救命之恩”这层底气,她再也不用在赵飞面前抬不起头了。
然而,赵飞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那是在面对敌人时才会露出的狰狞!上官燕红吓了一跳,没想到赵飞会对她的话有那么大的反应,当即大喊:“你要干什么?”
可话还没喊出口,赵飞便已如一头恶狼一般把她扑倒在地。
接着赵飞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上官燕红,就地翻滚了几圈。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从大厦外面射进一梭冲锋枪子弹,往他们刚刚翻滚过的地方横扫而去。
刚才突然引起赵飞异动的,并不是上官燕红的任性宣言,而他长年累月战斗生涯中产生的对危险高度敏感的直觉。
抱着上官燕红翻滚到一面比较完整的墙壁后面时,赵飞冷冷地道:“金虹qw-157型便携式单兵武装无人机。看来敌人中还有高手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