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直觉告诉赵飞，安东诺夫之所以会突然产生恶魔化，肯定是跟那个科学家按下紧急制动按纽有关。

    在安东诺夫的脑海之中，并没有他接受过恶魔化实验的记忆；但是，将他从一个斯拉夫人面孔改头换面成东亚人的整容手术，是黑色面具人为安东诺夫安排的。

    黑色面具人在手术中偷偷给安东诺夫的身体内植入恶魔血清，让其潜伏起来，等待接受到指令时将恶魔血清激发，这样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只可惜自己没有发现。

    搞半天，原来华东司总部之所以会遭此大劫，还真是赵飞坑了华东司一把；而且还坑得不轻。

    怪不得甄烨不允许“希望”号降落了。在听到飞机上还有三个俘虏时，谁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不是跟安东诺夫一样的计时炸弹？

    如此说来，也怪不得甄烨对自己的语气这么不友善。如果换作自己处于甄烨这个位置，赵飞大概也会这么做。

    心中想了那么多，现实中，赵飞只不过喝了一小口红酒而已。

    “幽兰姐，”赵飞抬起头，“我有一个请求。”

    “想让你的飞机降落？”徐幽兰暗叹着，摇了摇头，“我做不到。现在是老九在主持大局。我没有权限干涉。”

    听到徐幽兰的拒绝，赵飞并不觉得意外，他轻轻晃了晃红酒杯，微微一笑，道：“幽兰姐，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想进入华东司总部看一看而已。”

    “进去干什么？破破烂烂，没什么好看的。”徐幽兰摇头道。

    “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事我帮不了。”

    “为什么？”

    “现在总部已被一个结界所封印，从外面根本进不去。如果想从里面打开的话，以老九的性格，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外人来打扰。”

    “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我也是804局里的同僚。”

    “如果是其他特工提出这样要求，或许会被她认为是同僚，但是你……”说到这里，徐幽兰摇了摇头，“原因，你懂的。”

    没想到会被嫌弃成那样，赵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轻轻地呷了一口红酒，再次提出一个要求：“总部我可以不去，但那幢受到余波冲击的居民楼，我去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里不属老九管，可以。”徐幽兰很爽快地答应了。

    ……

    华灯初上。

    到了晚餐时间，家家户户都是坐在餐桌上，打开电视机，当他们收看夜间新闻节目时，就会发现多了两条关于“火灾”的新闻。

    一条是国内新闻。早上6点钟20分，淞沪市区一幢旧式公寓失火，导致四死十二伤，失火原因正在调查中。

    另一条是国外新闻。当地时间凌晨0时左右，罗马尼亚濒临黑海的一处森林发生大火，波及到一幢始建于中世纪的古代城堡，造成严重破坏，伤亡数字不明。

    两则火灾新闻，一东一西，一小一大，但都有些消息没有公布。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算上时差，实际上非常接近。

    川流不息的淞沪街头，繁华依旧，并没有因为发生在早上的一起居民楼发生“火灾”，而对这座城市产生什么影响。

    在临安举办的世界魔法博览会，对周边的城市产生巨大的虹吸效应，同时也把庞大的商机反馈到周边的城市里。

    淞沪本身就是国际化超级大都市，双重虹吸和反馈之下，使得这座城市显得比平时更为热闹，行走在街头打打闹闹的外国人，也比任何平时都要多。

    正因如此，一旦有恶魔现身于闹市的事情传了出去，会可能造成民众的恐慌，不管对淞沪市，还是正在举办魔博会的临安，都会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由此可见，以芈光明为首的华东司特工，不惜代价将安东诺夫化身的恶魔封锁在总部之内消灭，他们的贡献非常巨大。

    发生“火灾”的旧式居民楼，正如薛坪所言，整幢楼的外墙都被蓝白色塑料布所覆盖，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的状况。

    外围有警察封锁街区，街头的位置还停着一辆消防车在待命，周围的楼房上，潜伏一些便衣特工和狙击手，正密切监视着附近的状况。

    一辆小轿车行驶至封锁线时，被外围执勤的警察拦了下来；但在驾驶室的女司机出示了证件后，警察很快就放行了。

    汽车径直穿过层层封锁，进入到蓝白色塑料布的包裹范围之内。

    开车的女司机，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乘客，分别从两侧下了车。

    公寓楼内，没有半点被火烧灼的痕迹，却像是被天外陨石砸到，六层楼高的旧式公寓，直径达半米的大洞，从屋顶到一楼，一层一层地被砸穿，直达地面，在一楼的地上砸出一个直径2米、深1.5米的大坑，埋藏在地底的水管被砸破，渗出来的水，把被砸出来的大坑淹成一个小水塘。

    现场有十几名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从瓦砾堆中取证。

    徐幽兰唤来了一名取证人员的负责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那名负责人向其他取证人员招呼一声，十几名取证人员很快就清场了，只剩下徐幽兰和赵飞二人。

    赵飞来到大坑的边缘，抬头朝层层穿透的大洞望出去，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新生东方明珠塔的上半部。

    “有什么东西，从你们的总部飞了出来，一直砸到这里？”赵飞往上一指，问。

    “没错。那是一只恶魔之手。”徐幽兰道。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相当凝重。

    “恶魔之手？”

    “嗯，是一只左手。”顿了一顿，徐幽兰补充道，“一只活着的手。”

    “活着？”赵飞侧目，“你是说，那只手砸下来后，还带着活性？”

    “何只是活性？那只手还会到底乱跑。当时我就在这里。我和在场的几位特工，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它逮住，但还是有两人受了重伤。”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徐幽兰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心有余悸。

    “看来，那头恶魔是想脱壳逃生。”赵飞立即作出判断。

    在车上时徐幽兰就对赵飞说过，那头被封锁在总部里的恶魔，已经当场被芈光明打得尸骨无存；而现在，却有一只手突破结界的封锁，逃到了外面，还能到处乱跑。以赵飞的经验，恶魔应该是知道自己无法从总部的结界中逃脱，便将自己一缕意识封存到左手上，倾尽全力让左手逃离结界，再到人群中寻找新的寄宿体。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徐幽兰点点头，目光中掠过一抹冷咧，“在逮住那只恶魔之手时，我立即将它冰封起来，然后带到郊外的隔离设施。没想到，那个东西在路上还敢反抗，竟然想要侵蚀我的身体，我就把它打成碎渣了。”

    如此一来，便解释了徐幽兰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