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越卖力,外面的人脸色越黑。
沈娉婷看了一眼徐冬宁。
沈杳杳怎么说还算是太子妃,这个时候她倒是不关心皇室的气度,皇室的颜面了。
愣是带着一群人站这里死活不走!
谁都没有开口。
落针可闻的院子里,衬的那淫声越来越高。
沈娉婷朝侍卫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踹门进屋,只听惊呼两声。
随即,两个一丝不挂的人被拎出来,狠狠扔在殿门口。
沈杳杳神志还不清,两条细白手臂紧紧攀着旁边的男人,不停往他身上挂。
“来嘛~再来~”
“快点,人家等不及了~”
众人顿时齐齐偏过头。
徐冬宁呵斥了声:“真是荒唐!”
“沈贵妃便是如此教育自己的妹妹,和宫中下人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在众位宾客眼下行如此淫邪之事,秽乱后宫,简直罪无可恕。”
“来人!将两人泼醒!”
徐冬宁一声令下,跟着她的宫女立刻上去将沈杳杳和侍卫泼醒。
沈明时隐在人群后面,眸中带着笑意。
今日之后,沈杳杳当再无翻身之日。
她看了眼沈娉婷和傅骋淮,两人脸色简直黑成了锅底。
一旁,楚娴小声道:“陛下不是已经指定了沈杳杳是太子妃吗?”
“啧,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当,非要和侍卫私通。”
听见这话,沈明时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她。
“你方才说,陛下已经指定了沈杳杳为太子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也没有听说有圣旨下到沈家?
没料到她会开口询问,柳书逸愣了一下,拉着楚娴朝她靠近:
“这件事前些日子闹得不小,你竟不知道吗?”
沈明时摇摇头。
柳书逸小声道:“太子原属意的人是你,还在朝堂上当众请求赐婚,是左相大人力阻,才将人换成了沈杳杳……”
沈明时倏地怔住。
裴缄……力阻?
他……是何时做的这件事?
怎么,一个字都没同她说起?
沈明时微微垂眸,在朝堂上开口,哪怕他是相爷,但当众驳了太子的面子,他的压力定然也很大吧?
他做这些……
是为了她,还是只是公事……
这头,沈明时正暗自惊讶。
那边沈杳杳已经逐渐清醒过来。
蓦地看见这么多人,她神色一震,紧接着看见旁边赤身裸体的侍卫,和没穿衣服的自己。
顿时脸上血色尽退。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跪在这里的,明明应该是沈明时才对!
她看向沈明时,余光瞥见她身后的春儿,瞳孔骤然睁大。
“是你!沈明时!是你害的我!”
话音未落,徐冬宁的侍女从屋中走出来,将一个小瓶子呈上: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是从沈杳杳的衣物中搜出来的,是欢情散。”
沈杳杳身子一软,使劲摇头:“不是的,我没有……我是想……”
“不但不知悔改,还妄图攀咬明时小姐,贵妃,你说,她该如何处置?”
沈娉婷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沈杳杳以前确实算一枚好棋子,只是未免太过愚蠢了些,好在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趁手的棋子。
她正想说话,徐冬宁又开口了。
“罢了,宫规虽难容,但看在沈杳杳是贵妃的妹妹,又是太子的未婚妻,这件事本宫就不插手了……”
沈娉婷眸光微闪,徐冬宁对她有这么好心?
下一瞬,就见徐冬宁转头看着众人。
“今日,毓秀宫怕是忙的顾不上各位了,劳烦各位随本宫移步栖凤宫,下午就由本宫招待诸位。”
沈娉婷看着她领众人离开,顿时细眉狠蹙。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辛辛苦苦做了嫁衣裳,到头来,给徐冬宁去当好人了!
想到这,她又狠狠瞪了眼沈杳杳。
都成病秧子了,还给她搞事!
沈杳杳被她一瞪,浑身不由发起了抖。
这位长姐的手段,没人比她清楚,她颤巍巍想去拉沈娉婷的裙角:“长姐……”
“滚!没用的东西。”
沈杳杳一缩,余光瞥见转身要走的傅骋淮,眼睛一亮:“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你相信我!这都是沈明时那个贱人,是她害的我!”
“杳杳一心只爱慕太子哥哥,绝不会做这样的……啊!”
话音未落,傅骋淮一脚踹过来。
重重踹在她胸口,沈杳杳登时吐了一口鲜血。
傅骋淮脸色铁青,眸中的厌恶纤毫毕露:
“沈杳杳,我嫌恶心!”
沈杳杳嘴角血迹蜿蜒,不停地轻咳,看着面前的人:“太子……”
沈明时最后跨出院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傅薄远似有所觉,走在前面的步伐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沈明时。
恰巧看见了她眼底还未来得及敛去的一抹浅笑。
不由微微蹙了下眉。
栖凤宫。
比起沈娉婷的毓秀宫,徐冬宁的宫殿静谧庄重,众人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觉轻了一些。
发生了沈杳杳的事,大家也不好自顾议论。
何况当着皇后的面,更不好说笑,省得被人拿捏住把柄,说她们幸灾乐祸。
于是只略坐了坐,几位夫人就很有眼色地带着女儿辞别。
沈明时看看外面的天色。
她如今住在毓秀宫,近得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找路远的借口,回的早了不合适。
心里思量着,沈明时便掐着时间,打算和金荷一起,同最后一位夫人向徐冬宁请辞。
只是她刚起身,还未开口,徐冬宁便笑着看她:
“你莫急,本宫还有些话要单独同你说……”
……
被徐冬宁留用了晚饭,直到星河悬天。
沈明时才和金荷一起从栖凤宫里出来。
金荷看着她脸色恢复了不少,叹了口气:“方才吓死我了,皇后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你这小脸都白了。”
沈明时摇摇头,压低声音:“外祖母,这里不好说。”
金荷一怔,也不再问。
两人回到毓秀宫时,沈杳杳和傅骋淮的身影早已不见,宫中也收拾妥当。
奇怪的是,沈娉婷竟也不在宫中。
只今日留下来的沈婉柔同她打了个招呼。
沈明时疏离地笑了一下,朝自己住的偏殿走去。
她一路心不在焉,脑海中回想着徐冬宁同她说的那些话,难免有些跑神。
开门时,脚下一绊,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前栽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
熟悉的木质冷松清香扑面而来,一双宽大坚厚的大手牢牢地接住了她!
沈明时一怔。
“呵。”
黑暗中,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才一日不见,上来便要投怀送抱。”
“就如此思念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