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季青吓的立刻就冲出了院子,徐佑廷想阻止他都没来得及。
扭头吩咐已经一脸惨白的青芝:“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青芝:“可是三爷您……”
流这么多血真的没事吗,如果耽误了救治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还不快去!”徐佑廷一边擦着鼻子里还在往外窜的血,一边沉声催促。
青芝忙抬腿要去追,却被才反应过来的韩佳茗拉住了。
韩佳茗掏出身上的帕子递给徐佑廷,心虚地道:“还是看下大夫比较好。”
徐佑廷知道季青那小子这些年跟自己在外面跑多了,腿脚尤其利索,这个时候去追已经追不上了。
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捂着鼻子,往屋里走。
王家的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
徐佑廷不习惯要人伺候,在三个女人的注视下洗了脸。
鼻子的血已经止住了。
王家的端着盆出去,青芝见徐佑廷身上的衣服脏了,想到衣柜里是有他的衣服的,便拿了一套出来。
她见徐佑廷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道:“爷先换身衣服吧……”
韩佳茗站在一旁,低着头装鹌鹑,她能感觉到徐佑廷的目光一直不怎么友好地落在她身上,因为心虚,不敢抬头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竟然双手抱着膝盖以那么一个奇葩的姿势砸了下去,膝盖和头跟他的脸亲密接触的刹那她就知道要遭。
徐佑廷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扭头从青芝手中接过衣裳并吩咐道:“去告诉陈管家,这件事不要声张。”
青芝忙点头去了。
韩佳茗悄悄抬头看向徐佑廷,见他正在解外衫忙转过身去。
徐佑廷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直接把手中染了血的外衫扔在地上,换身新的。
韩佳茗估摸着他换的差不多了,才转过身来,捡起他扔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才敢看他,这一看之下,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徐佑廷的鼻子和脸颊,都青了……
“不好了!”王家的神色慌乱地跑进来,“太太来了……”
徐佑廷看向神色也变得慌乱起来的韩佳茗,“想死吗?”
韩佳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想!”
应该是季青这么晚了匆匆忙忙出府惊动了杨氏,要是让她看到儿子被自己伤成这样,她还不得撕了自己。
徐佑廷看向王家的:“出去,关上门,就说我们已经歇下了。”
王家的忙退出去关上了门。
然后就要走去关院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提灯的丫鬟已经走到了院门口,杨氏扶着周妈妈的手神色焦急地进来了。
王家的扭头看了眼屋子,已经熄灯了,她定了定神,对着杨氏行礼:“见过太太。”
杨氏看向乌漆麻黑的主屋,“三爷呢?”
王家的一脸镇定道:“回太太的话,三爷和姨娘已经歇下了。”
杨氏是知道徐佑廷此前还没有在韩佳茗这儿过过夜的,她之前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为什么没有留宿。
虽然她害怕韩氏怀孕,可是也不想委屈了儿子,大不了每次让人盯着韩氏喝避子汤。
徐佑廷却只说等韩佳茗及笄再说。
杨氏心里嘀咕,廷哥儿到底血气方刚,没忍得住……
周妈妈见她思路已经跑偏了,忙出声问道:“刚刚听丫鬟说季青那孩子火急火燎地出府去了,太太担心三爷这儿出了什么急事才急着过来看看。”
杨氏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了,目光锐利的看向王家的。
王家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感觉她怎么回答都不对。
如果帮着隐瞒,三爷那一脸青青紫紫的,蛮得过今晚也瞒不过明天。
可要是实话实说,姨娘受到的责罚肯定不会轻。
就在这时,身后的屋内突然传出痛苦的呻吟:“啊……好疼啊……”
王家的还没反应过来,杨氏已经急着上前两步,但她到底没敢靠得太近,和周妈妈相视一眼,竖起耳朵听。
屋内,韩佳茗一只手臂被徐佑廷反剪在身后,疼得她都冒冷汗了。
徐佑廷听着外面的动静,手上松下去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疼疼疼……”韩佳茗另一只手搭在肩膀上,神情痛苦地道:“你轻点啊……”
门外,杨氏满脸尴尬,扶着周妈妈的手就转身离开了。
王家的将她们送出门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门上。
青芝回来就见她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忙去扶她,“太太来过了?”
她回来撞见大太太了,还好她反应快,在大太太她们发现自己前就躲起来了。
王家的点点头,道:“应付过去了。”
只是三爷脸上那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躲得过明天也躲不过后天。
就看三爷怎么应对了。
屋里已经亮起了灯,王家的和青芝忙走过去敲门。
等听到徐佑廷让她们进去两人才推开门。
徐佑廷掀开蚊帐,“大夫来了让他一个人直接进来,你们在外面守着。”
青芝和王家的躬身应是,随后便退了出去。
很快,季青就拉着大夫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松。
王家的和青芝按照徐佑廷的吩咐只放了大夫进去,把季青和陈管家拦在了外面。
季青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放自己进去,陈松则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是季青大晚上火急火燎地出府,后是青芝过来传三爷的话,让找大夫的事不准声张。
可到底是谁生病了,三爷还是韩姨娘,病的重不重?
屋外几人神色各异,屋内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大夫姓胡,自二奶奶进门这两年,徐家主子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找他。
他对徐家不陌生,不过对徐三爷却不怎么熟悉。
听说徐三爷这人从小就身体好,小的时候就没请过几次大夫,大了更是用不着。
而且他素来不着家,因此胡大夫也没见过他。
胡大夫是被季青从床上拽起来的,一路跑过来,跑的满头大汗,喘息不止。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结果就被塞进这间屋内,门还在身后关上了。
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看向床的方向。
米色的帐幔后,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