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的警告果真让姜甜噤声，眼泪止住。
    付戎琛屈指刮了刮她脸上泪痕，“自己去洗脸。”
    说话间却早已把她抱入怀中去浴室洗漱。面对付戎琛阴晴不定的性格，姜甜捉摸不透。
    付戎琛把她竖抱着，用湿热的毛巾给她擦脸，细微的动作，认真的表情。
    除了母亲和外婆，她从未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呵护过。且这个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付家二爷。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姜甜永远不会相信付戎琛会有这样柔溺的一面。
    她怕自己抵御不了这种温暖，会溺毙在他的柔情里。她不敢想她的生活和人生那将会是怎样？她不敢想。
    姜甜自己开车回到姜府。
    姜殇在狱中胆囊炎发作加上感染了风寒，一直在高烧昏迷中。
    李妈端着一盆水从楼上下来，看到姜甜后面带讨好的喜笑，“三小姐回来了，夫人和先生在大少爷房间。您先坐，我去请先生下来。”
    李妈是姜爱和姜殇的乳母，是跟着李玉娟嫁进姜家伺候的，后来做了姜家的副管家。以前姜甜在姜家没少受她的折磨。
    姜甜随意地扫了她一眼，“嗯”了一声随后坐到了沙发的主位上。
    李妈把手上的水盆递给了楼梯旁边正在打扫的佣人，目光落在了姜甜的身上，她上楼的脚步顿珠，转身折了回来。
    她脸上堆了笑意地对着姜甜说：“三小姐久不回家怕是一时间忘了这是先生和夫人的座位。等会儿先生下来看到小姐坏了姜家的规矩怕是要生气了。”
    姜甜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嘴角，“是先生和夫人不舒服？还是你不舒服？”
    李妈哽住，“三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心提醒倒像是我多管闲事。”
    姜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声音冷漠，“姜家的规矩里哪一条允许佣人管主子的事情？哪一条说我不能坐在这儿？”
    李妈脸色有些难看。
    有佣人端来了泡好的玫瑰蜂蜜茶，姜甜呷了一口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懒懒地倚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串素珍珠手链，“认清你自己的位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滚吧。”
    由于李娟玉和姜爱的缘故，李妈在姜府很受尊重。从前姜甜尽管性子虽然拧，迫于各种原因，姜甜对她没有尊重却也是恭恭敬敬。
    如今姜甜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李妈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却也不敢再多说。
    毕竟付戎琛肯点头放了姜殇，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姜甜。
    可被一向瞧不起欺负惯了的姜甜这样骂，李妈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姜甜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做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故意这么做。
    果然李妈没有上楼而是急匆匆有些羞恼地快步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姜爱举着做了一半的指甲满脸怒色地骂骂咧咧冲了进来，那张白皙带了淡妆的脸上染着满满的怒意，“她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攀附高枝了吗？一副小人得志的贱人嘴脸。”
    姜甜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置若罔闻地品着手上的那杯茶。
    姜爱怒气冲冲地踢了姜甜的腿腕一脚，她穿了尖头的高跟鞋且用力有些重，姜甜脚踝处传来火辣辣的疼。
    姜甜忍着疼没吭声，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我从来不知道姐姐这样善良？肯为了一个佣人对自己的妹妹拳打脚踢。”
    “我呸。”姜爱平日里装出来的养尊处优的名媛习惯被姜甜一激完全不存在，她趾高气扬地睨着姜甜，“你也配做我的妹妹？你算什么东西？你别以为你攀上付戎琛救了哥哥就能和我平起平坐。”
    姜甜嘴角扯了抹快意不屑的笑，不再说话。
    “和李妈道歉。”姜爱见姜甜不说话，气焰更盛。
    姜甜依旧不言，只是满眼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姜爱的怒意因为这个眼神被彻底点燃，“啪”一巴掌闪到了姜甜的脸上，姜爱新贴的甲片从姜甜细嫩的右腮上划过，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划出一道血印和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小爱。”姜玉斌的怒喝声从楼上传来。
    姜甜嘴角出了血渍，血腥味弥漫到整个口腔。她早有准备，姜爱动手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姐姐。”姜甜捂着脸摔到了身后的沙发上，脸上含了泪，“对不起。”
    姜爱一愣。
    姜玉斌快步从楼梯上下来，握住姜甜的胳膊把人从沙发上扶起来，厉声呵斥,“小爱，你怎么能动手打甜甜。”
    听到动静的李娟玉也跟着下楼，看到姜玉斌铁青的脸色，因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便开口维护自己的女儿。
    她一如既往地发挥着自己的贤妻良母演技，满脸担心关切地问：“怎么了？甜甜的脸这是怎么了？”
    姜爱急着解释，“妈，是她先惹我的。”
    姜爱指着姜甜说：“是她把李妈欺负哭了。还挑衅我，故意让我生气。”
    姜甜握住姜玉斌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不开口争辩也不解释，只是眼泪不断地砸在姜玉斌的胳膊上。
    “你动手打人全然不顾姜家的规矩，事后还推脱责任。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下狠手，这些年我真是白教你了。”在姜甜的印象里姜玉斌应该是第一次在姜爱和她之间选择了帮她。
    “爸，我没有。”姜爱急得红着脸一边哭一边跺脚，“我没有，是姜甜诬陷我的。不信......不信你问李妈。”
    李妈低眉顺眼地站在姜爱身后想要开口，却不料被李娟玉的柔声呵斥打断，“小爱，不论事情是怎样？你也不该对自己的妹妹动手。”
    姜爱急哭了，“妈。你也不信我？”
    姜甜停止了落泪，眸子里含了抹泪汪汪的眼泪扯了扯姜玉斌的袖子，“爸，是我们不对。您和夫人别生气了，小心自己的身子。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姜爱受了委屈，哽咽着抽泣。
    姜玉斌有些心疼，要开口时，被姜甜打断。
    她面色带了关切，“爸，哥哥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姜玉斌看向姜甜，目光落在姜甜脸上的伤口上时缓下来的面色重燃怒意，“去祠堂跪着思过。”
    李娟玉朝着李妈递了个眼色，李妈把欲要哭得委屈争辩的姜爱拉走。
    看过昏迷的姜殇，李娟玉拿来药箱半跪着亲自给姜甜上药。
    姜玉斌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甜甜，你哥哥能回来多亏了你和付二爷求情。小爱脾气急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救哥哥是我应该做的。我不会说话惹姐姐生气挨打也是应该的。”她扶起李娟玉，衣服柔顺，“我怎能担得起夫人为我做这些。”
    姜玉斌的脸色慢慢缓和，“你去看看小爱。”
    李娟玉离开后，姜玉斌声音沉冷带了凉薄，“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