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自打被陈妈妈训话之后,陶若筠就像泄愤一般,跑到二楼书房里,叫青荷研墨,独自写了一下午的字,结果越写越丑,越看越不顺眼。
等到谢鸿卓回来时,这份愤怒已达顶峰。
“娘子怎么今天这样发狠?”
谢鸿卓此刻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捡起丢在地上的稿纸笑嘻嘻道。
“我写的字难看么?”
谢鸿卓打量着那些稿子,满脸认真道:“嗯......怎么说呢,力透纸背。”
那是陶若筠发了狠写的,下手重的不行,谢鸿卓在讽刺她。
陶若筠听了,当下就丢了笔,伸手过来捶谢鸿卓,谢鸿卓笑嘻嘻的挨了两拳,陶若筠却气的不行。
“你还笑!”
谢鸿卓给青荷使了个眼色,叫出去。青荷乖乖出去了,他这才把陶若筠拦腰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让陶若筠坐在他腿上。
“生气啦?”
“能不气么?我才嫁过来几天啊?连人都没认清,就叫我管家,我管的住谁呀?那么大一笔银子,我都不知道家里的钱花在哪里。昨天看了一天的账本,还去问了嫂嫂,记了些问题就骂我笨记不住事儿,还说我字难看......”
陶若筠越说越委屈,把头埋进谢鸿卓颈里就哭。
谢鸿卓拍着她的背,细声哄她:“都怪我,都怪我,这两天外面太忙了,没顾得上你,让你受委屈了。不哭不哭,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回来跟你一起,有我在,至少比你一个人要好。”
陶若筠摇摇头:“到时候又该说我无能了......”
谢鸿卓无奈的笑,伸手把陶若筠搂的更紧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扛着,硬扛着。”
这事没有别的办法,谢鸿卓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帮她,她只能自己扛着,扛到能轻松扛住的那一天为止。
要说陶若筠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经谢鸿卓一番哄劝,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好了不少。
谢鸿卓有意说些轻松的话来逗她,便问:“我的荷包哪里去了?”
“荷包?我不是让郭掌柜的带过一个么?”
“你说的那是下聘之后的信物,我说的是中秋节那个。你怎的不还我?”
“那是我的东西,我干嘛还你?”
谢鸿卓把嘴一撅:“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的。”
说着就翻了个身,也不去看陶若筠了,陶若筠记得下午谢鸿卓是怎样揶揄自己的,因此说道:
“那个荷包太丑了,我给扔了,又另买了一个漂亮的给你,不好么?”
“那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能说扔就扔了?你应该还我!”
谢鸿卓来了脾气,气哼哼的,陶若筠不理,道:“可是那样丑的东西,你三公子带出去岂不是丢人?”
“不要你管。”
说着翻了个身,把背朝着陶若筠,陶若筠瞧见了,想看看是怎么个境况,结果手刚搭上去,谢鸿卓肩头一甩,不叫她碰。
陶若筠犟脾气来了,支起上身,一把扑过去,笑嘻嘻道:“生气啦?”
谢鸿卓不吭声,陶若筠去看他的脸,原来眼泪已经下来了,陶若筠笑的放肆:
“你至于么?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一天哭三趟,说出去不丢人呀?”
“明明是三天哭一趟,趟趟都是你气的。”
谢鸿卓伸手抹了把脸,还是不肯转过来。
陶若筠又去逗他,伸手捏他的脸,笑道:“哎呀呀,今天又被我欺负啰。”
谢鸿卓哼了一声,陶若筠爬起身来下了床,谢鸿卓又担心起来,问去哪里。
陶若筠说马上回来,他便以为是去登东之类的,也没再问,自己一个人埋在枕头上哭。
谁曾想,陶若筠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一把掀开帷帐,扑在谢鸿卓身上翻滚进了床里面,手上还攥着个东西。
“看看,这是什么?”
她晃着手中的破布袋子,谢鸿卓一下欢喜起来:“你没扔?”
“我逗你呢,谁叫你下午讽刺我来着,就该气气你。”
谢鸿卓一听,睨了她一眼:“你还挺记仇的。”
陶若筠得意洋洋的:“那当然,不光记仇,我还会报仇呢。”
谢鸿卓满脸坏笑道:“是么?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会报仇的?”
说完就扑上来,拿手去挠陶若筠的腰,逗得陶若筠在床上打着滚,笑得花枝乱颤的,几乎喘不过来气,一张脸又似被晒了一般,通红一片。
谢鸿卓停了手,呆呆地看着。
陶若筠敷了好些玉容散,皮肤变细腻不少,却依然改不了爱泛红的毛病。可是她只脸上红,身子却不红,羊脂玉一般。又因为刚刚的动作太大,衣服也乱了。
可不就是:芙蓉面,冰雪肌,梅花半含蕊,似开还闭。
陶若筠刚刚还笑的欢乐,此刻见谢鸿卓一脸痴呆样,也笑不出来了。
她伸手戳了戳谢鸿卓的肩:“发什么呆呢?”
谢鸿卓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不笑了,手上也不挠了,只低下身子,宽阔的肩膀一下就把陶若筠给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