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与李天纵商议完事情,忽然外头喧闹起来。
两人出去一瞧,却是老莫带着陈朝奉和那伙计回来了。
两人被捆着,嘴里塞了布,人也被敲晕了,由两口巨大的箱子给抬回来的。
陶若筠见了惊喜万分,问道:“哪里寻来的?”
那老莫给陶若筠解释。
原来老莫那日带着人去了码头,谢家本来在码头就有生意,船跟船之间熟悉的很。
于是把陈朝奉和那伙计的样貌一说,还真的有人看见上了船。
因着湖上船驶的路线都固定,一问是谁家的船,便知道那二人去的哪个码头。
于是老莫带着人,租了一艘小快船,在湖上直追了过去,直接追到了对岸。
几个人在湖岸边一番搜索,很快便拿下了二人。
只是因为陶若筠当日报官,报的的偷窃,于是老莫这个人精便猜着陶若筠有其他的心思。
抓着人之后居然没拿去官府,而是直接敲晕了带回了谢家。
“好,人就不用松开了,找人看住了,别死了,留着人我还有大用处。另外你待会儿去账房里领个赏,就说是我说的。”
老莫和底下的家丁纷纷谢过三少奶奶,这才重新抬起那两人,往侧面家丁房里去了。
事情进展无比顺利,陶若筠高兴了很。当下就回了屋,写下数张拜帖放入拜匣,让春山和云山一起挨个送去各个铺子里,叫各个管事的那一天都来谢家。
唯独留了两份拜帖,一份是谢正平的,一份是钱茂典的,她要亲自送去。
第二日一早,陶若筠收拾停当,叫上青荷桑青,还有几个伴当,一起出发,先去了谢正平家中。
谢正平不务正业良久,自己折腾了小半辈子,结果起起落落,还不如一日投靠了女婿。
因此现在也不折腾了,常常叫些唱曲儿的在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卜昼卜夜,无休无止。
陶若筠去的时候,谢正平还睡着,不曾起来。
陶若筠也不急,就坐在厅中,细细品着手中的莫干黄芽茶。
这黄芽茶产自陶若筠的老家湖州,是唯一的黄茶类贡茶。茶芽匀称,形似莲心,汤色黄亮,味道甘醇。
她品的细致,生怕浪费了这好茶。
过不多时,谢正平从软屏后头进来,见着陶若筠,两个相互行过了礼,坐了下来。
“听说侄媳妇儿找我,我立马就起来了,侄媳妇儿可真是早。”
谢正平说话的时候,脸上笑意满满,丝毫看不出刚刚塞给谢家几千两假银的事情。
陶若筠带着歉意道:“实在是抱歉,这样早就来打扰叔叔。我今日来,是亲自来请叔叔的。”
“请?请去哪里?”
“过两日便是小女阿保的周岁,我寻思着给她做个周岁宴,还请叔叔赏脸。”
谢正平皮笑肉不笑的,道:“侄媳妇儿来我这里,就为了说这个事儿?”
陶若筠浅笑道:“自然不是。我已见过大姑夫,他已经将意思同我说过了。”
说罢她停了会子,叹口气道:“筠娘终究只是一个妇人,见到这些情况,都不敢跟婆婆说。那日大姑夫给我出了个主意,我倒是觉得未尝不可。”
“哦,”谢正平问道:“他出的什么主意?”
陶若筠道:“其实这事也不大,不过区区几千两的银子,谢家不是担不起。只是因此跟叔叔闹翻了,就不划算了。鸿卓走前,将生意交给我,婆婆又嘱托我,凡事人最要紧。我想,那自然是包括叔叔的。这几天一直想找机会跟叔叔说清此事,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谢正平听得此话,便当陶若筠真的有心吃下这个亏,立时高兴起来。
“侄媳妇儿能这么想是最好的。放心,等到阿保周岁那日,我一定给她带份大礼去。”
陶若筠起身谢道:“那我就先谢过叔叔了。”
谢正平那边笑声不绝,陶若筠借机请辞,又往钱茂典家中去了。
钱茂典正巧在家中,听小厮报陶若筠来了,高高兴兴的到厅中来见。
陶若筠在这里又使了另一套说辞。
“我刚刚从你丈人家出来,你家丈人已经同意周岁宴时准时赴约了。”
钱茂典忙问:“那筠娘可有想好办法对付他?”
“那是自然,到时候还要请大姑夫帮我劝着他点,毕竟......他是我的叔叔呀。”
钱茂典大笑道:“一定,我一定帮着你。只是先别叫他看出来我们是一伙的。”
陶若筠娇笑着道:“还真没看出来,大姑夫是个有情有义的,定是怕大姑子伤心了。”
钱茂典却冷笑一声:“她?等你把谢鸿卓踢开了,我就让你做大娘子。”
“这是为何?”
钱茂典却不欲再提:“不提也罢,总之我与她夫妻情份快要到头了。只等你拿到财产,我便休了她。”
“那好,大姑夫这话我可当真了。为表诚意,趁着我还能动谢家的钱,我就在周岁宴那天先送些银子过来。”
“好。”钱茂典一拍大腿道:“这个法子好,能抬多少抬多少。”
陶若筠却道:“我怎么瞧着大姑夫是爱钱比较多呢?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这银子抬进了你家,那也得等我来了才能用的。”
钱茂典赞同道:“那是自然的,哪有你的银子我给使了的道理。”
陶若筠这才满意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把银子给封在箱子里头了,到那日,我趁乱叫人抬了来。只是你可别给家里其他娘子知道了。你再给我一个物件儿,别你人不在家,送来的东西叫人拿走了,我来了都没处说理去。”
钱茂典听罢,摘下腰上一块透雕八仙纹的玉佩,递给陶若筠道:
“到那日,你就叫下人拿着这玉佩,把银子挑来,把玉佩给小厮看,保管没人敢动你的银子。”
陶若筠娇笑着接下来。
正事说完,钱茂典色心顿起:“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