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道:“夫人给的,老夫人给的,底下人孝敬的,还有大少爷……”
侯夫人一个耳光将她打倒在地,“贱丫头,敢攀咬我瑜儿,即刻打死你。”
云儿从地上爬起来,笑容诡异,“夫人,是你应允我的,会让我做大少爷屋里人。”
侯夫人压低声音道:“我应允你是一回事,你私底下惦记是另一回事。那样丢人现眼的事都做的出来,整个侯府谁不知道你厚颜无耻的私慕主子。这样还成全你,日后府里的贱丫头们能疯了一样算计爬床。就为了小主子们想,你也别想如愿了。”
云儿脸色巨变,“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已经是大少爷的人了。”
忽然之间,又接连干呕。侯夫人看的心惊肉跳,“小贱人,你莫非……”
云儿惨笑,“是,夫人,我有了,是大少爷的第一个孩子。”
侯夫人的脸刹那间变得扭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甚至不想去告诉侯爷和老夫人,最怕他们心心念念传宗接代,让这个庶长子生下来。
别说什么先养在外面,日后在接回府的话。接回来了,还不是要交代孩子的出身?大婚前婢女生的,只会坏了瑜哥儿名声。
瑜哥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差事,这时候爆出丑事来,就是陛下都会不喜。
她朝刘妈妈一招手,刘妈妈走上前,一声不吭的用一条帕子勒住了云儿的脖子,狠狠地扯紧。
云儿大惊,却叫不出声来,用尽全力挣扎,也是挣不脱刘妈妈的压制。她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侯夫人,为什么,为什么,我肚子里可怀了你的孙子……
刘妈妈直勒了很久才松手,探一探鼻息,“夫人,没气了。”
“便宜这贱丫头,给她留了个全尸。”
回到春晖院说了云儿死讯,老夫人还难以接受,“死了?”
侯夫人也不瞒她,“这丫头攀咬瑜哥儿。”
凤书瑜此刻就在场,闻言只诧异了一下,并没有过多言语。
老夫人心里难受了一会,到底,是自己身边人。
靖安侯皱了下眉道:“尸体怎么处理?”
侯夫人道:“还在柴房里,明日一早,让人扔乱葬岗去。”
…………
柴房里,凤轻轻摸了摸云儿的脉搏,一阵心肺复苏操作,云儿咳出一声,幽幽醒来。
…………
翌日清晨,刘妈妈带人处理云儿的尸体,惊恐的发现昨夜已死的人不见了。
“诈尸了!”
撕心裂肺的惊呼过后,整个侯府都乱了套。
凤轻轻可不管别人多乱多惶恐,她休息了一晚,天明起身梳洗,准备出门。
桂婆子担忧道:“小姐,你不要歇息两天吗?外头闹着呢!”
凤轻轻嗯了一声,“正是要出门看大夫呢!孙太医就说我身子弱,受不得气,需找清静所在调理心情。府里这样闹,我也休息不好。”
出了院子,就见隔壁凤盈盈蔫头耷脑的也出来,全无往日精气神。
凤轻轻用很多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桂妈妈,咱们院子别插门了,要是哪个院的丫鬟姐姐来找东西,也省一根门栓。”
凤盈盈脸色一变就要呛声,秋兰一把拉住她,冲她摇头。
凤盈盈冷哼一声,昨日的事她并没参与,但凤六不得祖母喜欢也是事实,怨不得旁人。
何必跟一个倒霉蛋一般见识。
这般想着,竟也心平气和起来,故意走在凤轻轻前头。
垂花门处,刘妈妈将人拦住了,“大小姐,府里出了事,谁都不能出去。”
凤盈盈瞪眼道:“我要去承恩侯府,别拦着我。”
胡元元那小贱人刚和清石哥哥定了亲,竟然四处炫耀起来,看她不过去羞她的脸。
刘妈妈被噎,也不敢硬拦,将听琴阁的人仔细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云儿混在其中,也便放行了。
轮到凤轻轻,不待她开口,春草就道:“小姐去看大夫,顺便找个清静地方散心。院门没有关,桂妈妈也不拦,刘妈妈要搜什么尽管搜。”
刘妈妈脸通红,“你这死丫头。”
可春草也是一副气愤模样,满脸倔强。
刘妈妈终于明白,六小姐和丫鬟春草,都不再是她能拿捏的了,就连老夫人那边,折了一个掌院之后,底下人也都惧了这两主仆,不敢沾惹。
也不是六小姐多厉害,就是特别邪性,谁沾谁倒霉。
刘妈妈往后一缩,也不言语了。
她们走后,二房三房相继出门,凭着刘妈妈一个,拦谁都不是,最后只得做罢了。
她回去把话说了,“夫人,后院一半人出门去了,不过老奴一个个查验了,云儿并不在其中。”
侯夫人也并不觉得云儿会混在哪个院里出去。她做了春晖院多年掌院,自有她自己的眼线关系,兴许昨夜就出府去了。
刘妈妈又道:“夫人,老奴始终不相信她还能活着,你看会不会是有人偷了她的尸体?”
侯夫人不大相信,但此时此刻她六神无主,烦躁的道:“找个借口,挨个院子搜一遍,哪里都别放过。”
这一搜,才知道为什么各院主子都集体出门了,原来都有交代下人,牡丹院无论找什么借口搜院子,都别拦着,只小心看着别打坏东西就好。
侯夫人的脸色如同开了颜料铺子,丰富多彩。更有一种光着屁股行走,其他人假装没看见的感觉。
…………
云儿去哪了呢?
昨夜她从鬼门关回魂,并没有看清是谁救了她,只知道那人说话声音低沉,像是个男子。
府里人以为她死了,并没有看守,凭着对侯府的熟悉,摸到了她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是一个废弃院子里的一个狗洞。
她从狗洞钻出去,夜风一吹,忽然清醒,“我要去哪里?哪里还能容得下我?”
她很清楚侯夫人的绝情,既然她连孙子都不要了,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老夫人更靠不住,看似侯府最高女主人,实则是靠儿子狐假虎威的窝里横,别看平日里装做宠自己,一但侯夫人坚持,她立马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