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吞下了四颗五行筑基丹,但冲击之力还是不够,他手一抓,将破境神液倒入口中,神液入体,又像是燃烧的桐油中扔进了一颗霹雳弹。
破境神液的力量瞬间将筑基丹之力聚于一处,向境界壁垒猛力冲去。
“轰,”熟悉的感觉,这一次,境界壁垒又被冲破了一个小洞,洞府外面风云突变,一道道絮乱灵气突的向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呼一下向天行头顶涌来。
他一下气息大涨,远超炼气圆满,但这种境况坚持了几息之后,竟又如上次突破一样,气息迅速衰落下来,那被冲破的小洞一阵蠕动,又要向一处合拢。
努力不能白费,他已有预感,如这次再不成功,这境界壁垒只怕会越来越难以冲破,自己筑基的希望也会变得越来越渺茫。
感受着体内筋脉撕裂般的疼痛,他已顾不上那么多,又是两颗筑基丹,已经有些衰弱的冲击之力猛然又得到了补充,硬生生维持住了那小洞不被合拢住,两股力量相互抵消,但最终还是五行灵力缓缓消退,小洞的合拢之力占了上风。
看着最后两颗筑基丹,此时已无退路,最后一拼,吞入口中,体内又瞬间升起两道巨大冲力,既然是最后一博,元阴之气也干脆的被他吸入口中,聚灵珠握在手心狂吸灵气,所有的力量已被他全部调动,冲向境界壁垒。
这一次,元阴之气并未如破境神液那样的尖锐,而是化为一道柔和力量缓缓靠近境界壁垒,没想到那一向坚韧的壁障竟似被消融般慢慢变得稀薄了起来,阻碍之力大减,终于难以合拢,天行一喜,连他都没想到自己一直留着的元阴之气竟有如此奇效,遂趁势调动所有灵力猛冲。
“轰。”
终于,境界壁垒再也无法合拢,被强大的冲击之力撑的片片崩裂,化为了虚有。
一瞬间,原来的境界桎梏蓦然消失,茅塞顿开,上下贯通,海量灵气自天空中瞬间涌向他体内丹田。
此时他犹如一条被困到一个小水洼里的鱼,在经过拼命挣扎以后,终于跳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那里有更加广阔的天地,有更加庞大的力量。
他气息直线上升,超过炼气圆满进入筑基期。
洞府上空,天象已发生异变,方圆几里的天空,灵气迅速汇聚向天行头顶,慢慢呈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旋涡,向他体内灌注而下,进入丹田。
体内筋脉已变得更加宽厚,丹田内气旋疯狂运转,将更多的灵气引入丹田。
灵气灌体之际,体内杂质被一遍又一遍的排出,这次是真正的洗经伐髓,很快,体外又排出一层厚厚污垢。
洞府上空异象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灵气旋涡在一阵翻涌后终于慢慢消失在了洞府上空。
鬼炼堂许多弟子感受到动静,纷纷望向极幽峰方向,更有不少弟子欲要来到此处一探究竟,却被守护在此的郦彩衣喝退,就连本脉弟子也不许靠近,而古贤良与几位洞主自然也感受到了此等异象,但在收到郦彩衣的几道传信之后也都一个个安安静静的待在洞府,未到此处查看。
此时,天行丹田内灵气已经粘稠到接近液态,每一滴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练功室内,天行紧闭双眼,头上大汗涔涔,突然,他的意识竟坠向一片黑暗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
“喔,好困。”
摇了摇略显昏沉的脑袋,他抬起了头。
天空中阴云密布。
自己正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身后有几间土坯房,隐隐传出几阵熟悉的咳嗽声。
那正是母亲的声音。
这里竟是野猪坳,天行清楚的记得父亲一个月前到无比凶险的大尧山中去寻找灵药了。
看了看天色,到厨房做了些饭食,照料母亲吃下,又熬了些汤药给母亲。
握着自己的铁片剑,他又坐到了门口的青石板上。
不知父亲何时能回来,天行心中很是担忧。
夜色渐晚,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父亲回来了。
卫忠身背一把铁刀和一个大包袱,腰间挂着各种兽类材料,咧着大嘴一脸喜色的看着天行,顾不得自己蓬头垢面,衣衫破烂。
天行忙上前将父亲迎进院中,卫忠急急忙忙说道:
“快,火灵芝,幸不辱命,终于寻到了这灵药,这下你母亲的病终于有救了。”
卫忠打开包袱,拿出一株火红的灵芝,迫不及待的来到柳氏房中,掰下一小块,放到柳氏口中。
只消片刻,柳氏的咳嗽声竟然越来越小,脸上明显的有了一丝血色,精神也好了很多。
“果然有效。”
卫忠不禁哈哈大笑。
天行与母亲心中皆十分欢喜。
接下来的几日,柳氏又服下两小块火灵芝,身上寒毒尽数去除,多年病状终于痊愈。
一家人欢欢喜喜,又恢复了以往平静的日子。
但卫忠此次进入大尧山深处,已深知其中险恶,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实是捡了一条性命,经过商议,一家人便决定不再打那仙人洞府的主意,索性离开野猪坳,搬到了西山城生活。
卫忠本是炼体一重天大成武者,寻份差事自是不在话下,没过几年日子便过的红红火火,在西山城也购置了宅院,算有了一点基业。
转眼天行已到了婚配年龄,柳氏便找了媒婆到城中张员外家提亲。
张员外家有一女,生的小家碧玉,又贤良淑德,天行见了一面便也暗生情愫,于是两家商议后,便给二人成了婚。
一晃多年,如今天行已年过而立,膝下儿女成双,炼体功夫也达到了一重天大成境,人生至此,还有何遗憾呢?
看着自己贤惠美娇妻,一双可爱儿女,渐渐年老的慈祥父母,这些已经让他很是满足。
但是,他总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冥冥中有一丝使命未达之感,这到底是什么呢?
慢慢的,他陷入了忧郁,妻子觉察到他的异常,时常询问,但这又让他如何开口?
直至一日,他听人说江川郡无忧宗要招收入门弟子,他虽也想去尝试一下,但他却已经三十多岁了,错过了最佳年龄,况且拜入宗门,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如今的生活美美满满什么也不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