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绿光从春日野穹的指尖发出,落到雪之下雪乃鲜血淋淋的手臂上。
随着一阵清凉的感觉游遍全身,原本狰狞的伤口开始渐渐愈合,只是从外表看来那些血痕依旧有些狰狞。
春日野穹将束缚雪之下雪乃的绳子解开,将对方扶起,两人依偎着走出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先去医院再看看吧?”
“嗯。”
雪之下雪乃想了想,没有拒绝。
于是穹叫了一辆计程车,并给名取周一打了个电话。到了医院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无误,雪之下雪乃和春日野穹也都放下心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而看着身穿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雪之下,穹的内心更加愧疚了。
又是这样,自己似乎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父母因为车祸去世,雪之下雪乃这次又差点被害死,。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拥有力量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对不起。”
果然,自己就是一个灾星,自己本就不应该和普通人接触过多,更不应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真白。
自己真的有力量保护好她吗?
“穹,不用自责。你已经和我道过歉了,这并不是你的错,那些人其实就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
“没有但是,我不会接受这种没有来由的道歉的。反而是我应该感谢你会来救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通过阴阳师的手段吗?”
雪之下雪乃看出春日野穹此时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所以试着转移话题道。
“……”
“怎么了?”
雪之下雪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春日野穹则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慢慢走到雪之下的身边,手伸过她的耳边,凭空变出一个小巧的竖琴状的沙漏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
雪之下恍然,这好像是当初春日野穹送给她们的礼物。
“我是通过它来找到你的,并能确认你的一些基本状况,当你遇见性命攸关的危险的时候,它也能帮你抵挡一次。”
“可是我记得把它放在房间里了。”
“它是与拥有者直接绑定的。”
所以沐悠才能借着这个沙漏直接打开雪之下的梦境,这本就在他的预想之中,而且有一点连穹都不知道的是:若持有者身体遇到了不可阻挡的危险,它也有一定可能保留下持有者的意识……
“……”
“对不起。”
春日野穹又一次道歉道,因为这东西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定位器,而她也知道,这是雪之下雪乃最讨厌的东西。
“放心吧,它在我手上之后就不会再有效果了,由比滨她们的……。”
“所以你是打算将其收回吗?”
“我……”
“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雪之下雪乃伸出手,拿回了自己的小沙漏。
“它有名字吗?”
“终幕的时记。”
“很好听的名字,还有,谢谢……”雪之下雪乃看着手中的沙漏,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的关心。或许春日野穹的做法并不算得有多么正确,但雪之下雪乃却也知道,拥有特殊能力的她本就不可能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只能通过这些东西来表示自己的担忧。
从小便被身边大多数的人讨厌的雪之下雪乃,其实更能感受到来自身边人的善意,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家伙还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尽管她总是时不时就要请假。
雪之下拿着小沙漏,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眼皮终于顶不住了,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的傍晚了,落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的地板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膜。
雪之下支撑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涌现,一时间竟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在昨天之前,她一直认为所谓的都市传说都不过是那些小报上杜撰的故事,直到那个能化身成蝙蝠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给自以为是的自己留下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雪之下轻抚着被穹治疗过的肩膀,仿佛还有隐隐的幻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春日野穹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饭盒,旁边还跟着椎名真白,“要吃点东西吗?”
雪之下雪乃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木讷地点了点头。
依旧是白色的裙子,冷淡的表情,但与那时相比温和了许多,而且,她腰上的那块发光的饰品似乎也消失了。
“你很好奇?”
雪之下点了点头,但同时也说道:“如果这是你的秘密的话,请不要告诉我。”
“但你已经知道了,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而且,我也确实该向你和真白解释一下了。”
于是,穹便将自己的能力,以及昨天与妖怪们的事情和雪之下都说了一遍。
雪之夏听完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神选之人,妖怪,人类,阴阳师……
这些种种都充斥着她的大脑,原来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自己一直都看不见。
“那那个吸血鬼为什么要绑架我,难道我们家……”
春日野穹摇了摇头,说她也并不清楚,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雪之下家虽然也有自己的阴阳师,但实力其实很有限。
那那个女吸血鬼口中的复仇之说又是哪来的呢?总不能是祖上的宿怨吧?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春日野穹感到了迷茫,在知道了银与萤的故事并亲手将其改变的她,却在面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时陷入的困境。
或许,雪之下雪乃和椎名真白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普通的日常的生活,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甚至可能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青春物语。
但现在,自己将她们牵扯进来了。
可,自己真的可以保护好她们吗?
神明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春日野穹陷入纠结之时,一只小巧的手抓住了她,穹扭头一看,是椎名真白。
她踮起脚尖,像平时穹总是下意识做的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仿佛在安慰着她,又像是在无声地支撑,表示自己会一直站在她这边。
“你是在担心我们吗?”雪之下雪乃似乎看出了穹纠结的原因。
“你们只是普通人,不应该卷入这些危险之中。”
“但我已经遇见了危险,穹君,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雪之下雪乃认真地看着春日野穹,“或许你需要一些心理辅导,需要向我进行委托吗?”
“……雪之下,有没有说你其实是一个傲娇。”春日野穹翻了翻白眼。
“富余之人怀着慈悲之心将富余之物赠予匮乏之人,人们将其称之为志愿者,对陷入困境之人伸出救援之手——这本就是我的理念。”
雪之下雪乃面部红气不喘地说道。
“悠说过。”一旁的真白小声地说道。
“以那家伙的精神状况来看,并不值得信任。”雪之下雪乃毫不示弱。
但在两人争论的时候,一旁的穹却愣住了。
“你们刚辞说谁?”
“悠啊。”
“怎么了,穹。”
“哪个悠?”
“就是你的哥哥啊,春日野悠。”
霎时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春日野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都感到不对的地方是哪里了。
她竟然忘记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