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兄弟,真没想到会在此地与你重逢!记得以前,我乔东轩就已经明言,哦对了,我已查明自己的出身——的确,我是契丹人。姚兄弟,你该不会因此而不认我这个朋友吧?”
乔东轩凝视着姚远,再次自我介绍,态度坦荡,对自己的出身毫不掩饰。
“哈哈哈,乔兄,如今是该如此称呼了!无论你是何种身份,在我姚远眼里,看重的是你这个人,你的信义,你的豪杰风范!其余皆是浮云,别说契丹人,即便是魔鬼又何妨?我对乔兄的为人,了如指掌!”姚远率直回应。
“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乔东轩兴奋异常,因为他再次找到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我曾在虎啸山庄言明,乔东轩若能不死,定要与你结为异姓兄弟!姚兄弟,你是否愿意给乔某人这个面子?”乔东轩提议道。
“求之不得!”姚远欣然应允。
“好!哈哈哈!”乔东轩笑声朗朗,随后仰首向天,庄严宣誓:“我乔东轩,三十一岁,契丹男儿!”
“我姚远,二十三岁,汉家儿郎!”姚远紧接着道。
“今日结拜为异姓兄弟,共结八拜之交,自此以后,祸福同享,患难相携,天地为证,此心不渝!”
言毕,二人恭敬地向着苍穹大地行礼拜天。
“二弟,好!”乔东轩笑道。
“大哥!”姚远同样满面笑容地应答。
这边厢,欢声笑语;而远处,众人见他们沉浸在结义之中,无暇他顾,便各自着手处理起自己的事务。
待到二人忙完,那边的紧张局势已近尾声。只见李青雍手中的铁棍朝李清泉胸口点去,李清泉生死悬于一线。
李清泉仅是宗师初期,岂是宗师后期强者李青雍的对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清泉忽被一股力量扯离原位,铁棍扑了个空。
原来,是乔东轩施展了绝学擒龙功,电光火石间将李清泉救下。
乔东轩一见李青雍欲置李清泉于死地,深知若让其得逞,自己的血海深仇将永无昭雪之日。
这些日子以来,他许下重誓,无论如何也要报仇雪恨。仇人近在眼前,岂能任其毙命他人之手?
于是,他果断出手,施展神功将李清泉拉回安全之地。
“萧远山,你曾说不干涉我们家事的!”李青雍通过腹语术低吼道。
“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想动他,先过我这关!”乔东轩霸气宣言。
李青雍一愣,以为对方是在戏耍他,不假思索便挥棍攻来。
两人随即交手,但李青雍仅为宗师后期修为,本就不是乔东轩的敌手,更何况如今乔东轩已突破至半步大宗师之境,双方差距更大。
乔东轩挥掌而出,神龙横空出世,怒吼撼动九天!
刚猛无俦的掌力汹涌澎湃,直击李青泉的铁棍。
尽管棍内蕴含一阳指的指力,但在乔东轩排山倒海般的掌力面前,点破面的技巧显得力有未逮。
仅仅数招之间,乔东轩便觅得良机,一掌凌厉挥出,李青雍手中的铁棒应声震飞,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李青雍脸色骤变,心知乔东轩的武艺已突飞猛进,本就实力悬殊,先前还抱有一丝抗争之意,此刻却明白,两人差距已非言语可述。
此情此景,李青雍倒也爽快,自知不敌,加之对李清泉亦无加害之心,便干脆利落,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原本岳老三心怀不甘,意图寻乔东轩的晦气,怎奈之前已被对方重创,心有余悸之下,也只好悻悻跟随而去。
阮星竹深深行礼,满目感激地言道,“萧帮主,你救了……他……这份恩情,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范骅、朱丹臣等人也纷纷上前,表达各自的谢忱。
乔东轩闻此言,语调蓦然变得冷峻,“乔某出手相救,实则出自私心,列位无需言谢。
李王爷,我有一事相询,请你据实以告。昔年,你曾犯下一桩令自己良心难安的大错,可有此事?纵使此举非你本意,却终究导致一个孩童孤苦伶仃,连双亲是谁亦无所知,可有此事?”
雁门关外,那场悲剧让人心痛至今,李清泉忆及此事,脸上血色尽失,满是愧疚地道,“确是如此,此事始终萦绕心头,让我难以释怀。然而,既成之错,已无挽回之机。上苍垂怜,今日能与那位失去双亲的孩子重逢,只是……只是……唉,我这一生,总是欠下了太多债。”
乔东轩似是对答案有了肯定,声音严厉,追问道,“既然知错,明知已让他人受苦,为何至今仍屡屡作恶,不思悔改?”
李清泉摇头,声音低沉,“李某行事乖张,品德有失,一生荒唐之事无数,每念及此,羞愧难当。”
自信阳城中,乔东轩从马夫人那里得知李清泉之名后,日夜思量,只待相遇,一掌了断,以报杀父之仇。此刻,他抬首望天,似乎找到了渴望的答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心绪随之平复,乔东轩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之态,对李清泉说道,“今夜三更,青石桥上,我等你,有些事情,我们需得好好谈谈。”
李清泉虽感意外,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应道,“一定准时赴约。大恩不言谢,但你远道而来,不妨到寒舍稍作休息,共饮几杯如何?”
对于饮酒的邀约,乔东轩仿若未闻,反问道,“阁下的伤势如何?是否需要休养几日?”
李清泉微感诧异,但仍回道,“多谢乔兄挂怀,这点小伤不碍事。”
乔东轩点点头,“如此最好。刘姝,我们走吧。”
临行两步,他忽又回头,对着李清泉说道,“你手下的兄弟都不错,这次就不必跟来了。”
他目睹范骅、华赫艮等人的忠肝义胆,深知若随李清泉一同前往青石桥,恐怕都难逃一劫,心下颇感惋惜。
李清泉感到此人行事风格颇为特立独行,自己过往的种种风流债,连皇兄也只是付之一笑,而他竟当众严词指责,似乎过分了些。
不过,念及对方的救命之恩,他还是拱手道,“一切听凭兄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