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俞镇洲伸手揽过杨丽君,又半搂着黄沐霖进了镇国公府。
很快,一些关注俞镇洲动静的人都知道镇国公夫人回来了,还有那位三年多不曾出现的启灵县县君。
晚餐有着杨丽君与黄沐霖日常爱吃的饭菜,两人坐了一个月的马车,身子骨都快坐的发霉、散架了,吃了饭之后趁天还没黑,一家三口跑去街上溜达了一圈才回来洗漱休息。
接下来几日,黄沐霖和安宁、安然被提溜到郑嬷嬷处好好教导了一番,左右挑不出什么错事后,她带着安然进宫觐见皇帝李景宸。
黄沐霖是县君,并不是藩王,天祥国也没有藩王,所以觐见的时间只要她提前写折子递给皇帝,得了回复后就可以安排进京面圣。
见面聊聊,就当是汇报工作了。
俞镇洲为了过年期间去秀山村和妻女团聚,与皇帝约好,全年无休,若无大事,他会在春节前后休假两个半月。
皇帝李景宸对俞镇洲是有戒备的,启灵县那边每月都探子送回消息,从始至终都很安分,黄沐霖这个小丫头整日像是钻钱眼里一样,各种捣鼓赚钱的门道。
奇怪的是,她从不往外宣传,都是唐、宋、葛三家主动凑上前。暂时也没发现她与三大家之间有过分的、亲密的接触,李景宸便也没有太为难俞镇洲,准了他的请求。
没有战事,武将官员几乎都是闲置的,影响不大。
这一日,早朝过后俞镇洲留下,等其他官员都走了,他跟着皇帝去了御书房,李景宸召见了等候多时的杨丽君与黄沐霖。
两人进去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李景宸给她们赐了坐。
黄沐霖这三年多来,变化极大。
面貌一如初见那般的惊艳,更出色的是她整个人的气质、感觉,几乎把京城里他见到过的贵女都比了下去,甚至有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杨丽君的时候,那般惊艳世人的,隐世贵女的感觉。
“皇上,这是臣给您准备的年礼,还请不要嫌弃。”
黄沐霖将羽绒服以及装了匣子的一支山参递给了李景宸身边的亲信,刘公公。
刘公公连忙接过,扭头看向李景宸,以眼神询问。
“这是什么?”
李景宸问道。
“包袱里装的是一件长款夹袄,其名羽绒服,是臣的表亲亲手制作的衣服,手工粗糙一些,希望皇上不要嫌弃。”
黄沐霖说着:“另外一个匣子装的是野山参,在臣家里的后山上挖到的。臣想着来京城觐见皇上,怎么也得要带上一些礼物才不失了礼节,刚好得了这支超过五十年份的野山参,就给带上了。”
“哦?”
五十年份的野山参并不多见。
李景宸示意刘公公打开包袱和匣子。
野山参还带着泥土的气息,虽然都干了,想来是刚挖出来没几天就被黄沐霖保管好带来京城了。
倒是羽绒服。
李景宸早已从探子那里得了消息,一直没太关注,这会儿穿在身上才知道这羽绒夹袄很是实用。
轻便、暖和,穿上才几十息的功夫,他都有些冒汗了。
天冷,御书房内燃着炭火,本就温暖,这会儿穿着厚实的羽绒夹袄,不热才怪。
“好东西。”
李景宸忍不住赞叹。
“谢皇上嘉奖。”
黄沐霖折手行礼,体态优美。
李景宸心里感叹,不愧是杨丽君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与她的气质太像了。
他脱掉夹袄,递给李公公,回到案桌后的座位。
刚坐下,他看向杨丽君,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几乎与十多年前一般无二。
总归是被偏爱的。
“镇国公夫人倒是一点没变,看着更惬意了。”
杨丽君对上李景宸的目光,微笑着说道:“感谢皇上治理有方,臣妇在乡下怡然自得,每日只需要教养孩子,乡野悠哉,着实是轻松一些的。”
“看来镇国公夫人很喜欢启灵县这个地方。”
李景宸将目光移向黄沐霖:“县君被教养的很好。”
“谢皇上夸奖。”
黄沐霖低眉顺眼的回道。
“是,臣妇很是喜欢。”杨丽君说:“乡下人淳朴,没那么多礼节,我本也出身乡野,总觉得那里才是臣妇的根。”
“倒是京城太拘谨了。”
“不敢。”
没营养的对话说到这里,李景宸向黄沐霖问了一些启灵县的近况。
虽说启灵县是黄沐霖的封地,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皇帝不过度的关注和干涉,若他问起,表面上的一些近况是可以回答的。
别看黄沐霖没有真正接管启灵县,但其实,启灵县大小事情她都知道,包括薛少贵这几年的偶尔不安分,受贿了多少银两,办了几件不算严重的谋私之事,都被安宁收集了证据,她一笔笔的记下。
黄沐霖挑了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汇报于李景宸,还说了一些浅显的规划,李景宸只当是俞镇洲和杨丽君事先交代她的,并没有多想。
黄沐霖在自家后山买了山头,正在改造成庄园,或者说是别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探子回报说,当地人表示是黄家人的想法,但一家农户人应该没有如此的眼界和魄力,他猜测是杨丽君或者俞镇洲的手笔。
也不是什么大事,有钱人都喜欢建造别院,相对于其他他所知道的官员和乡绅,这十座山头算少了。
建个庄子无伤大雅。
话题说到最后,李景宸问俞镇洲,“爱卿今年依然打算与县君一同去往启灵县过年?”
“回皇上,是的。”
在一旁当听众的俞镇洲回答道。
“之前我允了你,没什么特别要事的话,你且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好,离开前与我说一声吧。”
“是。”
俞镇洲夫妻带着黄沐霖离开了。
李景宸独自坐着沉思了一会儿,拿起手边的奏折,把心中的想法丢给时间去验证。
回家的路上,焚天用意识与黄沐霖对话。
“那个皇帝心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