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楚洋,炎龙门门主,欢迎曾老将军光临黑崖岛。”
楚洋望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大炎老将,神情有些复杂,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老将军,坐。”
打心里,楚洋不想过多跟大炎朝廷接触,不是畏惧,而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很清楚,不论自己是否出现,大炎皇朝始终都要经历一次劫难,然后才能从鲜血中浴火重生。
其一,大炎皇朝统治年久,阶层固化且思想封建,不是几个开明之人搞搞改革,吹吹变革就能够起死回生的。
不彻底将高高在上的利益阶层放入鲜血中煅烧,岂能清洗得掉他们已经毫无人性的铜臭与腐臭。
其二,积重千年的腐朽,虽然让大炎皇朝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底蕴,但更多的却是混杂其中的毒瘤和脓仺。
这种毒瘤和脓仺,遍布在大炎皇朝的各行各业。
有表有里,有头有脚,有大有小,有的很痛,有的暂时不痛....
没有能净化万物的雷火煅烧,谁都无法清除这数之不清的毒瘤与脓仺。
开明智者,不行...
大炎女帝,也不行。
...
...
曾虢虎轻轻在对面坐下,再次盯着楚洋上下打量,神情似阴似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楚门主,老夫冒昧前来,多有打搅。”
“无妨,前不久也有三艘战舰过来拜访,好像也是你们大炎皇朝的。”
“呵呵!”
面对楚洋很明显的责问,曾虢虎只能尴尬笑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总不能说,那是女帝陛下的意思,跟我曾虢虎无关。
尴了好一阵,曾虢虎再次开口,带着一丝质疑道:
“楚门主,不知你们这炎龙门,是何时建立的?”
“没多久,也就半年吧。”
“半年!”
曾虢虎脸色一惊,明显对楚洋的话没一点信任。
什么势力,才建立半年,就敢跟西曼、东倭等帝国掰手腕了。
本来,曾虢虎对怒海号和女神号被炎龙门拿下一事,多多少少都心存怀疑。
不是他不相信影龙卫的侦探能力,实在是这事情过于天方夜谭,令人无法找到相信的理由。
直到曾虢虎一路过来,亲眼目睹了波涛中的两艘巨舰,才不得不瞪着双眼,相信了影龙卫带回来的消息。
西曼帝国仗以横行霸道的怒海号和女神号,真被这炎龙门给抢了。
楚洋见曾虢虎久久不说话,只是在那里一会皱眉,一会展颜,只好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道:
“老将军,不知你千里迢迢过来我们炎龙门,所为何事?”
“这...”
曾虢虎被直捣黄龙,迟疑片刻也干脆将目的摆上了台面:
“楚门主,老夫过来,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与您相商。”
“老将军请说。”
“是这样....”
曾虢虎正了下面色,又拱手对着天空拜了拜,继续开口道:
“陛下听闻炎龙门力挫蛮夷,扬我大炎皇朝之威,所以特命老夫过来册封楚门主为东临总督,主管东临海所属岛屿,同时还想邀请楚门主去一趟帝都,共商国策。”
“册封我为东临总督?”
“是的,楚门主,这可是皇朝一品官职,位列九卿,可见陛下对您之厚爱与恩宠。”
楚洋看着卖力为未曾见过一面的大炎女帝使劲鼓吹的曾虢虎,内心止不住想笑,同时也对那位远在帝都的大炎女帝,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个临时编造出来的官职,一声册封,就想将炎龙门拉进旋涡,替大炎皇朝卖命。
这买卖,不能说很赚,只能说根本就是白嫖。
至于所谓的一品大员,位列九卿,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对这个时代之人或许拥有莫大的吸引力,毕竟这可是一步登天的事情,连族谱都可以重新开一页。
但对于楚洋,跟一张废纸没任何差别,不...还没一张废纸有用,至少可以用来擦咖啡色的菊花。
“楚门主,之后你我同朝为官,还请不忘多多来往。”
闻言,楚洋中断思索,连忙摇手:
“老将军,还请回禀陛下,我楚洋只是一介海盗,粗鲁野蛮得很,实在不适合入朝为官,还请陛下收回旨意。”
楚洋的干脆拒绝,令曾虢虎不免有些呆愣,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以他的认知,不论这楚洋多有本事,但海盗出身却是不假。
现在直接从一介匪寇,成为位列九卿的一品大员,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有拒绝之道理。
他曾虢虎,一生不知为大炎皇朝立下多少的汗马功劳,甚至几经生死,才堪堪得以荣升直隶总督。
这成就,已令所有大炎人羡慕妒忌得夜不能寐,都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眼红耳赤,恨不得挖出他曾虢虎的把柄,以便取而代之。
“难道,这小年轻,对官场一无所知?”
疑惑的曾虢虎,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竭力劝导道:
“楚门主,这可是浩荡的帝恩啊,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老将军,小人知道帝恩浩荡,奈何本人实在不会做官,还请恕罪。”
“楚门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大炎皇朝疆域万里,子民亿万,能得陛下如此恩宠的,可独你一人啊。”
望着再次相劝的曾虢虎,楚洋无奈地摇摇头:
“老将军,小人还是喜欢当海盗,不喜欢什么总督。”
“你...”
面对油盐不进,令人无法理解的楚洋,曾虢虎止不住有些恼怒,甚至有种被人将尊严踩在地上的感觉。
想他堂堂一名总督,位列三公九卿之列,出行何时不是前呼后拥,兵马相随,百姓跪地。
现在国难当头,他曾虢虎不顾身份尊卑,亲自屈尊过来册封你一名海盗,结果不但不领情,反而一而再的推脱。
难道真以为利用些许手段,阴了西曼人的战舰,就膨胀到想上天了吗?
哼!如果不是炎龙门地处深海,又加上各方蛮夷正在围堵皇朝,他曾虢虎随便派一支精锐,都能将整座小岛,变成绝地。
“楚门主,你可知,陛下金口一开,再想收回旨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是吗?”
“楚门主,老夫见你年轻,才出于好意,屡次提醒,你可不要自误了前程啊。”
“老将军好意,小人心领了,但这东临总督,恕在下难以消受。”
“你...你就不怕陛下天威震怒,灾祸降临?”
面对已带着威胁意味的曾虢虎,楚洋再次露出一缕微笑,摇摇头:
“老将军,炎龙门喜好找各方蛮夷的麻烦,不欲与大炎皇朝对立,但并不代表炎龙门畏惧任何人,只是你我同为黄皮肤、黑眼睛罢了。”
“但如果陛下偏要怪罪,炎龙门再不愿,怕也只能炮火相迎,就是不知陛下能出动多少艘万吨巨轮过来问罪?”
“你...”
“老将军,无关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以免伤了你我的缘分。”
楚洋摇摇手,打断了曾虢虎意欲出口的问罪,继续道:
“作为一名海盗,我们炎龙门可是很称职的,你看那些西曼人不愿意缴纳过海费和停船费,所以我们就只能把他们的船扣下了。”
“你回去告诉陛下,如果大炎需要什么服务,可以派人过来联络,不过要提前说好,我们是收费服务的,而且很贵。”
面对楚洋一番胡言乱语,曾虢虎有些不太懂,但也知道大概意思,一双虎目来回打量,仿佛想在其脸上找胎记似的。
“韩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