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原本还在努力混在人群中,一看见那手势立马明白了。
意思是可以开始行动了,她这才努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呼,终于可以开始了”
月桃朝那群已经快要等不及的女人也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可以了。
她则偷偷摸摸地跟上小姐,随时等待差谴。
为首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块黑方布蒙在了脸上。
而她身后的数几个女人也相继蒙上了黑布,短晢的眼神交流后,纷纷开始行动。
这边,沈盈故意带着谢谏言走到了一个漆黑的小路上,还害怕谢谏言不肯跟着她走,不断地解释道。
“这是条近路,还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你跟着我走,绝不会让你多走路,你放心吧”
人在心虚时,话总会变多,此言有理。
谢谏言勾了勾唇,露出抹清浅的笑意,也不揭穿她这拙劣的借口,只开口道。
“好,听大小姐的”
沈盈一听稍微放心了点,为了增强说服力,她大步大步地率先向前走着,但真的蛮黑的,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碎碎念。
“一点也不可怕,她一点也不害怕,不害怕,不害怕”这般给自己做心理安慰。
她这个猪脑子,她忘了之前应该选一个稍微亮点的,她熟悉点的路了。
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哑”“哑”一声声叫声自上空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谏言,谢谏言,救命,救命啊”
沈盈正摸索着向前走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嘶哑的叫声。
本来就怕得不行,这下立马绷不住了,回过头跌跌撞撞地朝谢谏言奔去。
谢谏言从小就与各种蛊虫接触,夜视能力远超常人,一把稳稳地接住了少女,紧紧揽着。
感受到怀中少女温热的气息,他的身体僵了僵。
而沈盈死死抱着谢谏言劲瘦的腰,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不敢睁开眼。
心里不断哀嚎,要死了,要死了,她竟然非礼了他。
心里是在不断哀嚎着,但手上还是害怕地不敢放开。
谢谏言抬头看了眼停留在树桠上的乌鸦,勾了勾唇,朝着怀里紧紧闭着眼的少女开口调笑。
“大小姐是个胆小鬼,是乌鸦叫的”
虽是调笑,但若细听便会发现,少年的声音满是纵容的宠溺。
“啊?”
沈盈还是有点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这才发现果然是一个乌鸦。
刚刚发出怪叫的是乌鸦,那她可就不怕了。
沈盈一下子松开了抱着少年腰的手,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后知后觉感觉有点丢脸。
见少年直直盯着她,被看得有几分心虚,不由得扬声嘴硬道。
“我刚才那样只是为了吓吓你罢了,看看你怕不怕,我当然知道是乌鸦,我才不怕”
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还是想让他相信。
怀中的温热一瞬间消失,少年有几分懊恼,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她就是个胆小鬼。
随后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轻碾了下,似乎是在留恋着什么。
“啧”
谢谏言轻嗤,戏谑地盯着她,也不知是信了没有。
沈盈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没信她的鬼话,行吧,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扯。
但不管这么多了,她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她先是“做作”的呀了一声,而后低头翻找着。
随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像是明白了似的,“我说我忘了什么,原来我忘拿给月桃买的小东西了”
未等谢谏言反应过来,她撂下了一句下“我去找一下,我去拿一下,你在这等我”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谏言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
明明方才他记得很清晰,那些小东西分明在她身上。
她却假装看不见,非要回去,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再说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想要甩掉他?
他脸色稍沉,抬步便要跟上去,这时前头却突然出来三个身强体壮,蒙着脸,让人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嘿嘿嘿”
女人摩蹭着下巴,不停地邪笑着,一步步往前走去。
为首女人没想到雇主说要“吓唬”的男子竟长得如此美貌,竟是比她最喜欢的青楼里的慕风还要美上几分。
心里不动声色地转了几个弯,打定主意,那银两以后还会有,但如此美貌的小美人可太难得了。
三个女人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浑然不知即将来临的危险,调笑的话不堪入耳。
谢谏言眼中闪过了一丝厌烦,抬脚便要越过她们。
而三个女人见他竟敢无视她们,其中一人快步上前想让他见识见识她们的厉害。
不过但还没走近一步,就听到面前的少年淡淡开口。
“影青”
“什么影青?”
女人粗犷的声音响起,透出几分明显的困惑。
下一刻,女人高大笨重的身体却“轰”的倒在了地上。
双眸圆睁,死不瞑目。
但奇怪的是身上竟没有一丝血渗出,散发着诡异。
另外两个女人一脸惊恐的看了一眼丝毫未动的谢谏言,不住地向后退去,夺命狂奔。
可惜还未转身,便如她们的同伴一样轰然倒地。
大概到死她们也不会想明白究竟是谁杀了她们。
但如果她们不临时起邪念,大抵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吧。
这时,影青才从角落处走出,停在了谢谏言身后,恭敬地递过去了一方巾帕,而他的手中尚有几片锋利的竹叶。
而若细看便会发现三人的脖颈处皆有一道几不可见的血痕。
此时才知竟是死于小小的竹叶,由此足以见对方内力之深厚。
谢谏言不语,只淡淡接过他递来的巾帕,细致地擦了擦手。
他垂眸瞧了眼地上面目狰狞的三人,面上满是遗憾。
“让你们不带痛苦的离开,可真是便宜你们了”
而后他看向少女离开的方向,沉吟了半刻。
“可知晓方向?”
影青一听便知是在问沈小姐去哪了,他方才一直在暗处,因此知道,他低声开口。
“沈小姐去了东南方向”
他刚才一直在隐秘处注意着沈小姐和公子的动向,见沈小姐忽然留下公子一人离开,还颇有几分不解。
现在他看着自家公子面无表情的神情,更是不解沈小姐为何把公子抛在原地。
更何况他们现在在西南方向,沈小姐怎么去了东南方向?
谢谏言听此目光忽而变得深邃而冷厉,不言,随手丢下了巾帕,不疾不徐地离开了此地。
月光清浅,云沉雾淡。
皎洁的光亮照在死不瞑目的三人身上,她们还睁着的眼睛仿若在倾诉对死亡的不甘。
而随着一阵白色的粉末扬起,下一瞬三人的尸体立马化作一摊血水,不过片刻便消失在原地,一切仿若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