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就被推了开。
见到进门的那个人,房间里面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天璇君,你咋在这儿!”时帆瞪了一双鱼眼泡似的大眼睛。
天璇君是谁呢?正是鹤楼。
他没顾得上理会时帆,再一个是,鹤楼他根本不认识该时帆,不知道那人是谁。
但是时帆曾经在天銮殿伺候着帝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一些很重要的大臣官员,时帆倒是见过认识。
鹤楼进了屋,看见燃炫,也愣住了。
“二殿下?您怎么在这?”他垂眸看着燃炫身上的伤,皱眉,“这是……”
“你怎么也来了魔殿?”燃炫问道。
燃炫认为,此时的鹤楼正应该带着郁离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才是,怎么会来了这魔殿。
“此事说来话长,”鹤楼来不及解释,赶紧上前查看燃炫的伤口。“这是枯禅爪,需要尽快处理,否则会钻入体内无法拔出的。”
扒开燃炫衣服的刹那,鹤楼吓了一跳。
他的整个胸膛,血肉模糊,全部都是一个一个的枯禅爪。
然而,还有一些地方,能够清楚的看到之前的伤口。
那旧伤,鹤楼并不陌生,正是几个月前,他和郁离将要承受的伤,后来因为燃炫和星瑶的相救,最终躲过了那一劫。
“穿心灭魂箭!”鹤楼皱眉,“你怎么会承受刑罚的?”
他突然想到,加入复国军团之后,听说过三个月前,星瑶曾差点命丧于幻国。
是幻国的二殿下用计谋欺骗了星瑶的感情,只为挖出星瑶体内的心蕊,然后交给幻国帝尊,意图解开夙缘之力的封印。
现在看来,那情罚之上,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样一来,燃炫就不是欺骗星瑶的感情,而是真的动了情。
“你对星瑶姑娘,真的动了情?”
燃炫闭上了眸子,侧过头去。
那表情,分明是心痛。
鹤楼见他的表情,也就明白了。
“难怪星瑶姑娘会得救,原来是你……”
“得救?你是如何知道的,你见过她了?”
“我……我怎么会见过她呢?”鹤楼的眼神有些躲闪。
他现在已经加入了植灵的复国军团,但是这件事情是机密。
燃炫是幻国的二殿下。
复国军团将要对付的也是幻国,所以成立复国军团这件事情,是万万不可以向燃炫透露的。
“我先给你治伤,”鹤楼看了一眼周围,正好看见了时帆手中的匕首君子剑,他一把夺了过来。
“这些枯禅爪必须赶紧拔出来才行,二殿下,您忍一忍。”
鹤楼用刀剜出那一个一个刺进血肉的枯禅爪。
时帆按着二殿下的胳膊,那鲜血淋淋的场面,让他不忍直视,他别开头去。
而另一边,师兄秦阳已经带着星瑶回到了一个地方。
那里青山绿水,柳绿桃红,还有好多房屋错落有致。
其实,秦阳带着星瑶去的那个房间,就在刚刚燃炫去的屋子旁边。
但是,双方都不知道。
阿桃自打进了屋子,就一直心神不宁,她在担心,担心着二殿下的伤势。
反正他们几个人,现如今都在第六层,于是,阿桃就偷偷的溜了出去。
秦阳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溜到门口的阿桃。
“阿桃,你要去哪?”
“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
“你看这地方,像是有食物的样子吗?”
这个地方,虽然有阳光,有蓝天,有绿树红花。
但是,那阳光一点都不暖,绿树红花也似乎失去了几分生机。
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生灵食物的。
“那我出去透透气。”阿桃没有好脸色,直接推开了门,准备出去。
“等等,”星瑶喊住了她,“阿桃,我和你一起去。”
“啊?不用了吧,你这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出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本桃仙可担当不起。”
秦阳转过身来,就挽着星瑶的胳膊,“师妹,我陪你一起去。”
星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朝着秦阳点了点头。
阿桃的计划落空,狠狠跺了跺脚,无奈的和这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半路上,星瑶说道:“你是想去找袍子哥?”
“没有,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找他做什么?”阿桃撅起个嘴。
“阿桃,你跟我说句实话……”
星瑶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桃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星瑶知道了袍子哥的身份?
阿桃正想着,星瑶继续说道:“袍子哥,是不是伤的很重?”
还没等阿桃回话,秦阳倒是先开了口:“没有,他只是胳膊上中了一枚枯禅爪,不碍事的,你就放心吧。”
你这人还真是坏,阿桃在心里暗暗骂到。
星瑶摇了摇头,“不,他一定伤的很重,当时,他拉着我的手,我感应到了他功力的深厚,但是气息不稳,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当时我听见了耳旁嗖嗖嗖的声响,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知道,枯禅爪一定如箭雨一般,他是不会只中一枚枯禅爪的。”
“是……”的字还未出口,阿桃的嘴就被秦阳给捂住了。
“是真的,那袍子哥真的就只中了一枚枯禅爪,放心吧。”
秦阳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阿桃。
想到二殿下也是不愿意让星瑶知道这件事情,于是,阿桃也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星瑶的心总是感到阵阵的慌乱。
尤其是,当袍子哥拉住她的手的时候,那种既熟悉又温暖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星瑶默默的愣神。
那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人……
“还剩最后一枚了殿下,再忍忍。”鹤楼一刀下去,挖出了燃炫体内最后一枚枯禅爪。
那鲜血淋淋的场面,真是吓坏了时帆。
时帆赶忙出去打了一盆水来。
鹤楼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轻轻给燃炫清理身上的血迹。
突然间,一个一个醒目的疤痕清晰的露了出来,那是旧伤,不足三个月的旧伤疤。
鹤楼登时愣住。
“您这是……情罚所受?”鹤楼此时的心情无比的复杂,“我躲过去的那一劫,您竟然全都受了。”
之前,鹤楼和郁离的事情被幻溟帝尊知道以后,将郁离绑到了极刑台,就等着抓到鹤楼以后一起处决。
现在,鹤楼却安然无恙,但是二殿下却……
“您是真的对少……”意识到好像要说错了话,鹤楼突然改了口,“您是真的对星瑶姑娘动了真情?”
“当然是真的了,俺们殿下,在极刑台上当时就昏迷不醒,这一昏迷就整整三个月呢。”时帆补充着说道。
继续擦拭着燃炫身上的血渍,鹤楼突然间发现,他的胸前,那道剑伤更加的触目惊心。
像鹤楼这样懂得几分医术的人,一看便知,那道剑伤,也是三个月留下的。
不出所料,鹤楼猜测那道剑伤是星瑶跳下寒阙崖之前留下的。
然而,三个月已经过去,那道剑伤竟然还没有愈合,反而,情势更加严重。
鹤楼将二指搭在了燃炫的脉搏上,骤然大惊。
“这……这是,”鹤楼惊慌的看着燃炫,“虎毒尚且不食子,帝尊竟然这般狠心,给你种下了相思子。”
燃炫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是,有些事情跟鹤楼也说不着,二呢,就是他现在虽然不是奄奄一息,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这东西可是要人命的玩意儿,您得想办法尽快将这东西除去,否则命不久矣啊!”
“要人命?”时帆眼睛瞪得老大,“咋的还会要人命尼?”
鹤楼的二指还没有从燃炫的脉搏上移开,突然间,他的脸上又是一阵惊慌。
“殿下,您的鲛珠呢?”
燃炫垂下眼眸,“鲛珠不在我的体内。”
“怎么能让鲛珠离体,鲛珠可以使你身上的伤复原的更快一些,您这一离体,恐怕就……”鹤楼突然间问道:“鲛珠如今,在何处?”
“在星瑶身上呢!”这个时候,阿桃突然间推开门,接了个话。
“阿桃,你怎么在这?”鹤楼看见阿桃,一脸疑惑。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不守着大本营,跑这来做什么,凑热闹?”
“我凑什么热闹呀我,老族长派我来支援支援,我这不就迅速赶来了吗。”
话说到这里,燃炫也差不多听明白了,鹤楼加入了星瑶的阵营。
这也不足为奇,鹤楼深爱着郁离,而郁离是植灵,以星瑶为首的复国军团,是召集了所有的植灵,为了反对幻国而建立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鹤楼住了嘴,转头看了燃炫一眼。
燃炫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问。
“对了,阿桃,你刚才说什么?”鹤楼突然反应过来,“你说鲛珠在谁身上?”
“在星瑶身上。”阿桃又重复了一遍。
“这……不会是,”鹤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当初我就觉得奇怪,寒阙崖是何等危险之地,星瑶一个小小的植灵,怎么可能跳下寒阙崖还能生还,现如今算是明白了。”
“我现在就去把这一切告诉星瑶,让她把鲛珠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