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山,百川院。
今日是百川院一年一度邢探选拔的日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头攒动,议论声不绝。
数不尽的江湖人士,都想见识见识能通过百川院,辩怨、痕查、武试三关的究竟是何等英才。
“殿下,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今日夺魁声望最高的袁健康,正是户部尚书方则仕之子,方多病。”
试炼场地偏隅处,身着软甲,腰挎横刀的汉子正抱拳向一青年汇报。
青年头戴青玉簪,一袭宛若丝绸云雾交织的白衣,腰配流云丝带,左系白龙玉佩,右挂竹风剑。
眉如墨画,眸似星辰,使人如沐春风般的平和中,又夹杂着一丝高贵。
他便是当今圣上嫡次子,大熙皇朝三皇子,李辰安!
“那便走吧,本公子带你去瞧一出好戏。”李辰安嘴角含笑,目光全是期待。
终于能现场吃瓜了,谁懂他这种在家开开心心追剧,眼睛一闭一睁就穿越的痛苦啊!
好在他是看完大结局穿越的,如今身份也尊贵无比。
大熙皇朝三皇子!
完美适配了他想看乐子,甚至为了看乐子而制造乐子的乐子人体质。
“是,殿…公子。”汉子抱拳行礼,嘴边殿下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记牢了,在外面要叫我公子。”
李辰安无奈又嘱咐一遍,向演武台走去,正好看见方多病以一敌十,大杀四方。
“少爷好厉害,这次一定行的。”
干净利落的招式,引起台下台上一片赞叹声。
“哦,上面的竟是你们少爷?”李辰安故作惊诧的看向呼喊声最大的离儿。
“那是自然,除了我们少爷,还有谁能这么厉害?”
离儿傲然回复,可待她看向询问之人是李辰安时,声音顿时一弱。
如此翩翩公子,定是大户人家子弟,她可不能太过失礼。
“厉害是厉害,就是这名字…袁健康,颇为好笑。”
李辰安一声轻笑,引得离儿跟旺福怒目而视。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怎么,许他方家公子起一个糊弄人的名字,还不许人笑了?”
“你…你认识我们家公子?”
离儿面露惊诧,仔细看了看李辰安,发现并不相识。
“这是自然,方多病嘛!当朝方尚书的公子,听闻他连着三年来考百川院的邢探,却都被刷下来了。”
李辰安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要我看啊,说不定今年也会被刷下来。”
“你胡说!”
离儿气的大喊一声,全然不顾失礼与否,这什么人嘛,既然与公子是旧识,怎尽说不吉利的话。
旺福想直接动手,却被一个持刀的汉子拦了下来。
“玄三,别对小朋友动手嘛!”
李辰安拍拍汉子的肩膀,看向离儿,“怎么,你二人不信?那本公子便带你们去瞧一瞧。”
说罢,就向颁发刑牌的训诫堂走去,离儿和旺福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训诫堂。
听闻自己得了考核甲等,马上就能受领刑牌的方多病,面具下的喜色多的都快溢出来了。
三年啊,从第一次考核被拒到连考三次,自己总算是圆梦了。
“等一下,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冷酷的声音令方多病神色大变,他看着号称百川院佛彼白石四院长之一的云彼丘问道:
“为何?不是先领刑牌吗?”
“既然要做邢探,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视人?”
院长之一的石水冷呵一声,一拍扶手,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向方多病脸上面具攻去。
“你…”
来不及多说,方多病步若莲花,身子向后一仰匆忙避开临面来掌风。
同时左手下压化为鹰爪,掀起一刀劲气向石水腰间攻去,左右是过招他也不一定就弱于人。
石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微微侧步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凛冽一击。
见一招不成方多病急忙后撤,石水早有预料步步紧逼,腾转挪移之间,二人竟角力五六回合。
奈何,方多病终究是被迫防守, 一招不慎面具便被“啪嗒”一声掀落在地上。
“方多病?怎么又是你?”
认出来人,石水一脸无语,其余三位院主纷纷起身,可脸色也尽是无奈。
“哈哈哈,诸位院长大人好啊!”
面具掉了人设自然要换,方多病笑呵呵打着招呼,全无方才恼怒的样子。
四位院长的白江鹤笑着应了他一下,无奈的说道:
“这位袁健…不方多病,这你怎么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方多病反问一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埋怨,
“过往三年,我年年第一,却老是被你们找理由刷掉。”
“如今我换了一个身份,过五关斩六将都要拿刑牌了,足以证明我的实力了吧?”
“那你爹娘可知道你来这里?”
佛彼白石之首的纪汉佛出言询问,方多病立刻没了话。
白江鹤更是无奈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你瞧瞧这是你娘寄来的信。”
“若是让吾儿进入百川院,就把百川院拆了盖猪圈。”
“你可是天机山庄和方家的独子,我们…”
白江鹤语气一顿,看了看其他三位院主,目光落在方多病身上
“百川院倒不是怕,却也不想朋友变仇人,若你真出了事,我们跟天机山庄也不好交代啊!”
“我……”
方多病一时语凝,看着那书信,脑中疯狂组织语言。
怎么办,怎么办,娘你可真是我的亲娘亲啊,太会坑儿子了。
“来人将少爷绑了送回去吧!”白江鹤可不想等,一挥手就命人将方多病送走。
“等等!”
训诫堂内不约而同响起两道阻止声,众人循声望去,一道是正要反抗的方多病。
另一道则是从门口正步走来,一袭白衣的李辰安。
“放肆,你是何人?!”
石水一声冷呵盯着李辰安,目光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
只因李辰安身后除了玄三之外,还有数十位躺在地上哀嚎的护卫!
哭喊的声音,惊得堂中护卫纷纷拔剑相向,脑海中却闪过一丝惊恐的念头。
这人…莫不是一路打进训诫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