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不是!诸位听我说,这位客官并没有欺负我,是我非要磕的头啊,这位客官是好人啊。”小二还在不停的解释。
老板花容却是冷声呵斥道:“一边去,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说完之后,笑眯眯的看向刘小姐:“您觉得如此处置可满意?”
刘小姐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也是,他是穷苦人家,你呵斥他做什么?”
花容笑眯眯的:“是是是。回头我改,都听您的。”
姜暖之瞧着这花容,一时之间觉得索然无味。
谈生意嘛,最好还是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就算不志同道合,至少得顺眼。
索性松开了鞭子,直接便走。
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响。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的闪身躲了开来。可那鞭子还是擦过了她的后背,顿时火辣辣的疼。回过头去,却见那刘小姐仰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她。鞭子再一次挥了过来。
姜暖之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把抓住她的长鞭,猛的一拽,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下一秒长鞭绕圈,缠住了她的脖子,用力锁住,将人半扣在了怀里。
“偷袭我?嗯?”
刘小姐死死的扯住自己脖子上的鞭子,眸子中满是恐慌,艰难的道:“你...你...快放开我!你敢伤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花容此时也吓了一大跳,手上的扇子都不知丢哪儿去了,颤抖着手指着姜暖之:“你疯了不成,这是刘小姐!若是伤了她,你全家都得赔命!还不快放开!说不定刘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小二也吓坏了,声音都带了哭腔:“客官,客官!莫要冲动啊!快松手啊!刘小姐她的哥哥可是在京中当差,很受六皇子的看重。宰相门房七品官,您是惹不起的。若是真伤了大小姐,咱们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不得好过。”
“对!你...还不快放了...我!”
姜暖之:“六皇子?”
“对,怕了吧!还不快松开!”刘小姐道。
“六皇子是了不得了,可你哥哥又不是六皇子,你跟这嚣张什么呀?”
姜暖之记起来了,六皇子就是书里面未来做皇上的那个皇子呀。
谢良辰之所以起复,也是因为六皇子没登基之前,谢良辰救过他,后面又一直辅佐他。等这位六皇子登基了之后,谢良辰才成了一手遮天的天子近臣。的确是个不能得罪的人。
“我我...你如此辱我门楣!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姜暖之笑:“怎么?你哥哥还能滥用私刑吗?”
“在皇子府上当差就是厉害,我可害怕极了。你说,六皇子若知晓你哥哥纵容家妹在横行霸道,挥鞭子随意伤穷苦人,会不会直接将你哥哥赶出府去?”
少女听了一愣,顿时羞愤道:“你颠倒黑白!”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姜暖之翻了个白眼儿,耐心也耗尽了:“这本是我和这位小哥的事情。本来小哥要感谢我,磕两个头来,我将人扶起来,千好万好。我们俩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我我...”
“我什么我?话都说不清楚!头脑更不清楚!你该不会还觉得你自己没有伤人吧?我肩膀上可还流着血呢,还是说你觉得你没有横行霸道?
万事有一点点不如意,便开始挥鞭子,谁教的你?”
“就你这德性,你哥哥说不定哪天就被你害死了,到时候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等一会儿我就去报官,告你故意伤人,再去告你哥哥,纵妹行凶!你到时候去官府甩鞭子吧!”
刘小姐瞪着姜暖之好一会儿,忽然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声音尖锐,震耳欲聋。
姜暖之懵了,这情况属实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立即松开了鞭子:“喂,我可还没对你怎么样呢!”
那刘小姐听不见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嚎哭。
一边哭还一边委屈吼道:“我帮助贫苦百姓,我错了吗!你欺负人!我主持公道,难道我错了吗!谁让你凶巴巴的不说清楚!”
说罢,继续开始尖声哭嚎。
“刘小姐!您甭哭了!哭得我心肝儿都疼!”花容立即上前来哄。
可是她越哄,刘小姐的声音越大,还时不时的拿眼睛去瞟姜暖之。
姜暖之颇有几分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忽然吼道:“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
姜暖之蹲下身来:“你主持公道,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你是好心,可你办了好事了吗?”
少女委屈的撇了撇嘴:“我……我知道错了,那你能不能不去府衙告我和我哥哥了?”
姜暖之:“......”
“得了,给我二两银子,我去疗伤,咱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抹了把眼泪,定定的看向姜暖之:“果真?”
姜暖之:“果真。”
“喏,二两银子,你说话算话。”
姜暖之接过银子,背上她的背篓转身便走。
在她们这儿耽搁太长时间了,要抓紧将这药膏卖出去。
她今日还想买些酒肉,去一趟黎钧平的先生那里。该将孩子读书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刘小姐看着她的背影,抹了一把眼泪,立即也跟着出了门。
“老板,您看咱们这一地狼藉的,要不要找刘小姐赔上些银子?”
“赔你个头!”老板娘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包上一瓶上好的面脂,还有上些时日新来的青黛,一并送到刘府去。只当是咱们的赔罪。”
小二立即点头,想了想又道:“那位的客官也受了些委屈,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她还想着拿我的赔礼呀?我不找她赔银子都是好的了!你且等着吧,得罪了刘小姐,说不定从今以后就再也瞧不见这人了。”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冷哼了一声:“还真是丑人多作怪。着实没见识的紧。刘小姐的哥哥是什么分量,她是丁点不清楚!还要报官?当真好笑!也就是吓唬吓唬小姑娘罢。
“你个蠢东西,会些眼色,以后少和这些穷鬼说话。”
...
“少爷你瞧!那人是不是姜胖丫家的大儿子!”
阿福手指着码头那边搬运粮食的少年,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的道。
谢良辰正坐在刘妈家的驴车上。他搭刘妈家的驴车有一阵子了。
牛大叔家离姜暖之家实在太近了,谢良辰着实不愿意去。如今刘妈如今日日送她孙子去学堂,倒是也顺路,便给几文银子,让刘妈天天带上他。
此时,听见了阿福的声音,刘妈和谢良辰几乎都向着码头上看了过去。
黎钧平肩膀上扛着一袋粮食,憋的脸都红了,小腿颤抖着,异常艰难的挪动着。时不时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晃晃悠悠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谢良辰皱眉,面色古怪的道:“听说姜胖丫近日对几个孩子挺好的,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