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轩他们赶到的时候,三波人马打的热火朝天。
起因是谢苒和金武关的参将王金当互不认识。
谢苒是认得金武关旗号的,将门出身,日日听长辈们说起这些边关,战事,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不知道金武关是岱国八大戎镇之一,职在镇守西北边关呢?
一直把主将彭轩当成心中偶像的王金当,见彭轩回头去会这员小将,如今这员小将来了,自家的主将却没有回来,不禁心头一紧,以为彭轩不敌眼前的小将,被打败或者打伤了。
带着这样的担心,当谢苒说自己是岱国人马的时候,王金当第一反应:冒充的!
结果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西面冲过来一群人马,为首的是西疆大将毛仁彪。
“哈哈!无耻肖小,竟然敢冒充爷家将官!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山精树怪的嘴脸!看爷不把你打回原形!”
王金当是冀州人,开口闭口都是“爷”,手中也是一柄长枪,龙飞凤舞。
“岂有此理!我看你才像冒充!”
谢苒被气坏了,又见挑着西疆大旗的人马冲了过来,以为这两拨人马是里应外合,算计自己。
于是,西疆的兵对金武的兵。
谢苒,王金当,毛仁彪三个人转着圈互相打。
三匹马打着旋的转圈,烟尘四起。
“金当!住手!”
彭轩催马赶过来,架住了王金当的枪,解释道:“此乃小将谢苒,是郑元帅麾下的。”
谢苒有点懵,他怎么帮我?
又见郑念和薛青也跟着来了,才恍然大悟:“哎呀,原来你不是西疆的呀?”
谢苒的大名,之前无人知晓,但这几日不同了。
先是在战场上挑了廖成风,又羞辱了霍焰吹,连续夺下了西疆好多关卡,就连西疆武力排名第一的朱靡都被砍杀。这些战绩让她的名字震耳欲聋。
就连西疆营盘里,晚上巡营的都在喊:“都警醒着点!小心谢苒偷营!有打瞌睡的严惩不姑息!”
没见过本尊的,都以为这人应该是神兵天降,三头六臂,身材魁梧,一脸凶神恶煞。
哪里想到是个小个子,还透着点较,一张脸好看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王金当“啊”了半天。
彭轩似乎深谙“人不可貌相”的到道理,波澜不惊的吐出几个字:“金武镇,彭轩!”
而后,彭轩一拨马,摆掌中戟,与毛仁彪打了起来。
论打仗,毛仁彪不过是泛泛之辈,本就不是彭轩的对手,更遑论以一敌五?
此人心高气傲,嘴巴却狂的很,活像一只见人就狂吠的狗,但一见那人拿起棍棒,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跑,生怕逃迟了!
“岱国欺人太甚!”
他趁机甩开彭轩,一拨马退了几步,喝道:“你们以多欺少,不知廉耻!告诉你们,今日我虽然不敌,但我们元帅和主上已经下令开始攻城!不日踏平陀城,攻入朝天关!看你们还能蹦跶几天!”
他说完,掉头就想跑。
“什么?开始攻城了?”
谢苒心急如焚,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啊。
“还想跑!”
她手中三股叉反转,“呼”的一下就奔着毛仁彪扎了过去。
这一下,力道十足,扎了个稳准狠,毛仁彪被扎了个透心凉。
彭轩只觉得眼前一道黑色身影,谢苒纵马飞身,直奔陀城。
“跟上!”
彭轩面色冷清,催马跟上。
后面其他人也都不甘落后。
陀城,已经危于累卵。
毒洛围困住陀城,已经两月之久。
他新登上西疆主位,急于立威,便打出了要为父报仇,弑杀谢家,吞并岱国的旗号。
这一招很管用,当年老主上留下的拥趸众多,如今正好让他们上阵,能死一批是一批,死不了的,回去封赏一番,不就成了自己的亲信了吗?
毒洛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
而且为了让这些旧臣不扫兴,他首先对陀城围而不打,让他们日日挑衅叫阵,封锁粮食和水道,对陀城里的人马百般折腾,让他们尝到了肆意戏虐敌军的乐趣。
这是他多日围困却不打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在于攻城用的重兵器械,都在霍焰吹的手中。
要等他来。
现在,两个“原因”都有了交代。
该有“所以”了。
这个“所以”,就是攻城。
陀城城下,战鼓如雷,号角声阵阵。
一波投石器刚刚掷出巨型大石,一队队西疆士兵扛着云梯,直扑城墙。
眼看就到城墙了,却突然脚下一空。
能守住陀城这么多日子,面对对方的百般刁难和羞辱,缺衣少食,军心仍不溃散。不得不说谢家父子有两把刷子。
所以,西疆人的攻城并没有那么顺利。
藏于尘土和树棍毡布之下的陷马坑现出原形,两丈多宽的大口张开,连云梯带人都吞了下去。
下面尖桩秘籍耸立,忍下去之后,直接被刺穿。
破旧的城墙垛口之上,
谢君武顾不得因缺少饮用水而裂开的血口子,强忍着饥饿带来的浑身无力,在南城门上扶着垛口查看一番,又跑到北面查看一番,颁下将令:“快,准备火攻!”
“是!”
不多时,弓弩手准备,那弓箭头上裹了沁了桐油的破布。
点燃之后,一根根箭带着火烟飞了出去,直奔西疆军队。
霍焰吹见是火攻,早有准备,一挥手:“盾牌!”
一旁传令兵打出旗语,队伍的正前方很快集结了一片盾牌。
盾牌一个接一个,上下左右密不透风,形成了一道两人高的墙。
那些箭,大部分都被盾牌挡住了。
西疆再攻,云梯接起来横亘在陷马坑的上面,军兵踩在上面,一个个飞驰而去。
过去之后,又竖起云梯,直奔城墙而去。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西疆的士兵,一个接一个。
垛口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贴着城墙扔下。
砸掉了一部分云梯,那些从云梯上跌落人,多半是摔死,剩下的也被冲上来的同伴踩死了。
见已经有人上了垛口,霍焰吹不禁得意一笑,眼睛瞥见远处更高的台子,那是毒洛的所在。
“主上不是说,我的攻城器具老旧吗?哼,这下子看到厉害了吗?厉害的可不在于兵器。你把吕布的大戟给个大傻子,兵器是好兵器,但是管用吗?”
众将官也都笑:“那哪儿管用。”
“不顶用,不顶用!”
“哼。咱们乘胜追击!争取日落前拿下陀城,活捉谢忠奎和谢君武!晚上就在陀城庆功!”
“领命!”
说的好像陀城已经是囊中之物,各位西疆的将官都十分兴奋,各个摩拳擦掌,手持兵器飞身上马,带着本部人马直奔陀城城下。
大军推进,战车的巨大轱辘,发出“咕噜噜”的巨响。
霍焰吹觉得胜券在握。
却突然有军兵来报:“元帅!东面来了一拨人马,冲破我大军,直奔陀城东门。”
“啊?!”霍焰吹双手扶住椅子扶手,眼睛微眯,杀气腾腾:“谁敢冲阵?!”
又有军兵来报:“是金武镇的旗帜!好像还有小将谢苒!”
霍焰吹有心收了谢苒,设下十二关,拖住郑麟,如果能顺便活捉她也算是意外收获。
谁知道那些战将太不中用,被打的丢盔卸甲,有的直接送了人头。
如今,谢苒已经闯到了阵前。
还和金武关的彭轩一同出现。
“东面谁在领兵?”他满脸横肉一动,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不必留着了。
他起了杀心:“传令下去,谢苒不能留了,杀!”
“是,东门是赫连将军,属下这就去告诉赫连将军。”
再说谢苒和彭轩。
一万人马冲阵而来,而且是从赫连承的背面冲过来的。
大军只顾往前冲,攻打陀城。
虽然得到消息,知道郑麟的队伍要来,但少说也要再过两日时间。
没人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冲阵!
而且这群人,前面是几员马上战将,一个个彪悍无比。见到西疆的人就砍。
赫连承正在带人冲杀,原以为东面的城门防守薄弱,自己会是最先攻入陀城的人,没想到却突然有个一脸血的军兵慌慌张张的骑马来报:“将军,有人冲阵!”
“啊?!谁人这么大胆......”
赫连承话音未落在,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来报的军兵人头飞出老远。
血喷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