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帽,一主二仆。
正是谢苒,带着纵月和赤岚。
他们离开大军,直奔东南,坐商船到达了江国的埠口。
谢苒一身女儿家的衣裙,帷帽遮面
来到江国之前,客襄云曾嘱咐她,到江国最好的入关方式,不是走雀羽关,而是走新开的埠口。
自从西疆进犯岱国,周边的局势就开始变得紧张。
江国因此增强了盘查,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但新开的埠口是为了通商,只要来往货品和文书齐全,便可以通行。
唯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出了埠口,不能去江国的其他地方。
客襄云给他们开了落峪镇玉器行的文书,让三人借此身份进入埠口。
然后,在寻找机会,从埠口到达江国的其他地方。
谢苒他们排在入埠口的队尾。
前面待检查的大概有十几人。
眼见得前面一个马贩子被盘查,竟然被问到了马的种类,哪里的马最好这等问题。
她未曾想到,如今埠口的盘查也是如此的细致入微。
直说做玉器商人,可是她并不知道玉器行里的规矩。
导致如此,当初还不如说自己是个做烧饼的,起码甜的咸的芝麻的可以胡诌几个。或者说是卖兵器的也行,那些她也十分在行。
如今,文书已经递上去了。
有些骑虎难下。
眼见越来越往前,马上就到他们了。
谢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面透过面纱观察眼前的情形,一面将手搭在了赤岚的手臂上。
这是他们提前约好的暗号,意思就是:准备闯关。
前面的那个商人,因为不能完全回答相马之法,直接被带到审问去了。
谢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为了不给自己找事,她先对那盘查的官兵欠了欠身,十分有礼貌的说道:“小女子是落峪镇玉器行的,来江国采买水玉原石。”
怎料那官兵看了一眼她边说:“把帽子摘下来。”
“这......”
“摘下来!”那官兵的语气加重,甚是凶悍。
谢苒只能听从,慢慢摘下了帽子。
容颜露出的瞬间,只听得那官兵“哎呀”了一声。
然后嫌弃的别过头去:“好丑!难怪要戴帽子!”
满是麻坑的脸上,还有一块从左脸延伸到右脸的巨大胎记。
一笑之下,门牙露出两个大洞。
谢苒重新带上帽子,心中暗笑:早知道你们这群人没安什么好心,早预备好了。
那官兵将他们的文书里里外外的看了三遍,实在找不到什么岔,便嫌弃的摆摆手:“快走快走。”
三个人都赶紧低了头往里走,生怕那官兵后悔。
眼看就要过关卡的时候,突然从一旁的茶棚里站起一个伍长一般的人,喝道:“等等!”
谢苒等人站住,见那人走了过来。
那人先是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背着手冷哼道:“玉器商人。这落峪镇的玉器坊可真是多啊。短短三天,已经来了四波玉器商人。又是木槿轩的,又是堆花楼的,你呢,你是哪儿的?”
这一句,倒是把谢苒给稳住了。
一时的答不上来,就可能引起很大的后果。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我们是新开的玉器坊,叫‘绛凌斎’的,是客将军门下的产业。”
那男子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径直走到了谢苒身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向官兵们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二人是受客将军之托,我们是为了寻一块独一无二的水玉原石做首饰,给岱国的太后娘娘做寿礼。”
落峪镇客襄云,一个明明是太后亲妹的大美人却做了镇将,又偏偏将落峪镇治理的如同世外桃源,这种奇谈,早就在各国广为传播。
那伍长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是听过客襄云的传说的。
如今眼前这个男子十分高调的将一切说的有鼻子有眼。
他也不敢质疑。
更何况,那男子还将衣物偷偷的送到了他的袖子底下:“大哥,给个面子。我们是花了许多银子才拿到了这趟差事。若是办成了,走时必定还有重谢的。”
能做玉器行的那个的,向来都是家世颇丰。
看他的出手,倒像是真的。
伍长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这真是你未婚妻?”
那男子点头:“千真万确!”
伍长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让一行人过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行到无人处,谢苒一把揪住那人拖到巷子里。
“彭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质问道。
“我是来差事情的。”
彭轩伸手摘下她的帽子,他太想见她了。
满腹的相思,无从诉起。
心上人就在眼前,激动不已。
但只看了她一眼,彭轩又把帽子给她戴上了。
饶是彭轩这样沉稳的性子,也憋不住了。
转过身去,压着笑捶墙。
“早知阁下这副尊容,我该说这是我嫁不出去的妹子,来江国寻找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