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沈司晏见状,眉头微蹙。
三人捡了一筐满满的果子,骑马返回营地。
回到营地,就要各奔东西,百里月直直地盯着苏桓,想到从此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心里堵得慌。
“公主殿下,我们先告辞了。”
苏桓语气平淡,背上筐子转身就走,叶纭姿也微微屈膝行礼,随即跟上离开。
百里月拿起筐中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那果子酸甜可口,汁水丰富……比各地进贡的果子好吃多了。
她边吃边思索,眼神闪烁。
忽然她想起什么,挥了挥手,“分一半给四哥送去。”
“是。”下人们应声。
……
叶纭姿把果子带回,分成多个篮子,先给母亲送了一些,最后让人分别送到宁家和七皇子的帐篷。
前几天他们送来烤肉,她也该回个礼。
沈司晏收到果子,不禁微笑,轻轻抚过篮子的边缘,神采奕奕。
另一边,百里延收到果子,微微垂眸,掩藏起眼中的情绪,“叶纭姿,果然不同凡响。”
狩猎大会平安落幕。
各大世家整理行装,准备返城。
叶纭姿坐在马车里,最后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茂密的森林,这几天的回忆一幕幕浮现,射箭比赛,夜晚璀璨的星空,以及各种经历。
最后,她垂下眼帘,放下车帘。
美好时光总是短暂,回到京城,等待她的将是更为复杂的局面。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治好母亲的毒,至于林府……
她暗暗攥紧拳头,林府无情无义,她也无需顾念旧情。
林府。
众人陆续归府,叶崇德在厅中来回踱步,思考良久。
近来叶纭姿越发光彩照人,引来不少人关注,甚至与十三公主结下友谊。原本不起眼的她,如今越发重要。
叶崇德反复考虑,认为应该好好掌控她。
前些日子发生诸多事件,导致他与紫金院的关系紧张,现在看来,是时候和大夫人好好谈谈了。
叶崇德想了想,立即前往紫金院。
没想到刚到紫金院门口,就被一个粗使嬷嬷拦住。
“你拦我做什么。”叶崇德甩了甩袖子,他可是林府的主人,哪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现在居然被一个嬷嬷阻拦。
嬷嬷一脸淡然,缓缓道:“夫人长途跋涉回到府上,累了身子,吩咐说要安静休息,不想被打扰。”
叶崇德吃了瘪,满腹心思。
他原本想跟苏氏缓和关系,没想到苏氏冷若冰霜,连面都不愿意见他。
最后,他冷哼一声,甩着袖子愤然离去。
“夫人,老爷已经被我打发走了。”赵嬷嬷禀告道。
苏氏斜倚在椅子上,脸色虽平静却略显苍白,但并不显疲惫,显然之前的话全是敷衍叶崇德的。她心意已决,不管叶崇德有何企图,她都不再理会。
赵嬷嬷犹豫片刻,担忧地说:“夫人,您一直躲着老爷,万一他狠下心来,对紫金院不利……”
“他敢!”苏氏激动起来,轻咳了两声。
赵嬷嬷连忙上前,轻柔地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苏氏才接着说:“将来总会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我知道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时日不多,但我放不下纭姿……”
“夫人,不会有事的。”赵嬷嬷眼中满是怜惜,她看着苏氏长大,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却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一天天衰弱。
房门敞开,刚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紫藤花,苏氏望着紫藤花,愣愣地出神,仿佛心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
院子中,一道身影匆匆掠过。
赵嬷嬷仔细一看,认出是外院的下人张山。
近来,张山因帮小姐办事,常来紫金院通报,因此赵嬷嬷常常见到他。他为人勤快,乐于助人,给大家留下了好印象。
赵嬷嬷垂下眼帘,心中盘算着什么。
苏氏见赵嬷嬷有心事,关切地问:“赵嬷嬷,有什么事吗?”
赵嬷嬷笑了笑,“没什么大事……老奴有个女儿叫秋儿,算算岁数,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秋儿……”苏氏想了想,确实记得有这么个人。赵嬷嬷一生孤苦,未嫁他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但在某个冬夜,她捡了一个小孩,取名秋儿,收养为女儿。
“她已经十七岁了,是时候考虑婚事了。”苏氏点头赞同。
赵嬷嬷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这两年她一直在为秋儿物色合适的对象,要找一个诚实可靠,对她好的人。但这样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夫人,那张山……有没有妻室?”
“应该是没有。”
苏氏一下就明白了赵嬷嬷的心思,张山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然叶纭姿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委以重任,“改天把张山叫来聊聊,如果他有意,就给他们牵个红线。”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赵嬷嬷满心感激。
……
苏氏房内的对话,悄悄传到了叶纭姿的耳朵里。
“赵嬷嬷的女儿……”
下人间的联姻很常见,彼此熟悉,容易培养感情。她观察张山,发现他是个能干的人,做事麻利,认真负责,回了苏府后,把他安排在苏桓身边,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赵嬷嬷一生侍奉苏府,性格和蔼,忠心耿耿。让秋儿和张山结合,也算一段美满姻缘。
“改天找张山谈谈这件事。”叶纭姿说道。
但她一时想不起秋儿是谁,记忆中模模糊糊,记不清楚。
“玉漱,你知道秋儿在哪个院子工作吗?”紫金院里没听说过有叫秋儿的人,赵嬷嬷在紫金院工作,秋儿理应在紫金院才对。
玉漱在一旁研磨,想了想,回答:“回小姐,秋儿在逸宣院工作。”
“逸宣院?”
逸宣院是父亲的住所,她怎么会在那里工作?
玉漱接着说:“前几天赵嬷嬷还想把秋儿调到紫金院来,但秋儿不愿意,她说自己习惯在逸宣院工作,所以就没调动。”
叶纭姿听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明白。
她放下毛笔,“把秋儿叫来,我想见见她。”
“是。”
没过多久,玉漱领着一位容貌清秀的女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