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司马长枭所居苑外确有暗卫把守,待他们发现暗夜中有人时,那人已站立良久。
嬴陆离内力深不可测,耳力极佳,隔了一定距离,依然能将她的话全数收入耳中。
从那句‘寄奴哥哥原来是大晋太子’开始,每一字他都听的真切。
庭院中央的女子听到声音,小脸上扬,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形如魅影倏地窜至她面前,裹挟着冷怒,他强势将她整个人拽进怀中。
尤妙人下巴撞上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让她呼吸停滞,她仰头看到嬴陆离棱角分明的下颌,一瞬心乱成麻。
嬴陆离低首,锐利的眼神朝她射过来,里面漆黑如深潭,掌心的力道却越发加重,捏的她骨头都疼了。
她挣扎着想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脱开,她越挣扎,他扣住她上臂的力道越大。
“你放开她!”司马长枭见状,目露疼惜欲上前。
嬴陆离目光又朝司马长枭投射过去,讥嘲道,“太子是在叫本王放开自己的王妃?”
说着,他再次以全然占有的姿势将掌中的女子拥进自己的怀抱。
司马长枭被刺痛,脸色更加苍白,呼吸沉重,所有话语都被堵在喉咙中,他没有资格命令他做任何事……
司马长枭眼神中的恋慕毫不掩饰,嬴陆离冷怒更盛:当真是好极了!
“你想跟他走,嗯?”嬴陆离抬起她的小脸,逼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他。
尤妙人咬住下唇,暗叫糟糕!他们方才的谈话都让嬴陆离给听去了,她在嬴陆离面前装了这么久都白装了!
“你不爱本王?”嬴陆离怒极反笑,他听她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不是甜言蜜语哄他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若弃她,她便一死了之吗?
不是说眼里心里只有他,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吗?
“你对本王谎话连篇?”他从不相信别人说什么,只信自己所见。
重生以来,他给了她太多纵容,她就是这样来回报他的?
尤妙人不认为他生气是因为她说不爱他,他根本不在意她,又怎会为这个生气,他生气的原因是她骗他,还想背叛他跟别人跑了。
以嬴陆离的脾性,背叛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或是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尤妙人不想死,嬴陆离从未让她如此害怕过,她控制不住浑身战栗。
“本王现在就杀了他。”他凑近她的耳边,邪邪笑道。
尤妙人迅速握住他捏着她下巴的大手,急道:“不要。”
他是疯了吗?
大晋太子他想杀就杀,还是在行宫里,被天启帝和嬴奕嬴昱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嬴陆离从来不惧天启帝和大魏太子诸王,重生一次更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若他们实在碍眼,他不介意让他们像上一世一样立即消失。
她的祈求激化了他的怒意,尤妙人见嬴陆离有发疯的征兆,只能不顾其他慌乱叫道:“听风快保护好你家主子!”
尤妙人理智还在,嬴陆离真要杀司马长枭,司马长枭的暗卫必定会跳出来护主,届时行宫守卫全部被引过来,嬴陆离是要立即造反嘛!
他此行带了多少人啊!造反有没有胜算?!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他的王妃,嬴陆离造反,她也脱不了干系,她跟嬴陆离被绑在同一条船上,万一他这条船沉了,她也得被淹死。
尤妙人觉得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闹大,嬴陆离何必为了她动这么大的干戈!
她还在想着,下一秒,嬴陆离没对司马长枭出手,他捏住她下巴的大手,反倒移到她纤细的脖颈处收紧。
尤妙人背心窜起寒意,心凉下去。前世她第一次看到他蛊毒发作,被他掐着脖子差点窒息而死的感受重新袭来,她毫不怀疑嬴陆离气极会当场掐死她。
然而那力道终是没继续加重,她并没有感觉到很痛,只是被禁锢着很不舒服。
嬴陆离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裹挟着她,如同魅影般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剑拔弩张作势保护司马长枭的下属,望着嬴陆离消失的方向依然保持着警惕。
司马长枭猛咳了几声,怕嬴陆离会伤害她,他心痛万分。听风过来扶住他,看到他狐裘露出来一截里面的寝衣,上面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殿下,您的伤口又裂开了!”听风惊呼。
司马长枭毫不在意,收住咳嗽声,顾不得其他,派人立即追去确保她无碍。
*
尤妙人眼前看不清东西,待她脚尖落地,她已身在此前居住的小苑内。
嬴陆离不给她缓冲的时间,落地便强行将她拽进屋内。
门窗瑟瑟震响过后,齐齐关上。
尤妙人不待开口说话,面前的男人将她强制抵在梁柱上,他的大掌掐着她的脖颈,没有任何怜惜,铺天盖地的吻上她的唇,强势占据她的所有。
尤妙人又惊又惧,眼前昏花,身子无力的下坠,却因着他掐着她的颈项坠不下去,这让她难受至极。
她奋力去推他,拍打他,嬴陆离松开她的脖颈,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牢牢固定住她,继续强势吻她。
这一吻持续了多久尤妙人没有意识,他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衣裳,对她的禁锢已然松懈了几分。
“不可以……”混沌之下,她不觉吐出心声。
男人厉声质问,“为什么不可以?”
尤妙人吃痛,气闷、委屈、害怕,种种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她倔强的偏过头,不想看到他。
“因为你不爱本王,对本王从无真心,一直以来都是在做戏,所以你不愿意让本王碰你?”嬴陆离笑意残忍,将她的小脸掰回来,让她直视他。
“那你爱谁?爱司马长枭?本王要杀了他,你就这般舍不得?”
“你和他有情,他打动你了吗?”
说着他遒劲有力的大腿抵开她的双腿,将她整个身子提起挂在他的身上,她的后背仍被他压在梁柱上。
尤妙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即便司马长枭就是梨园里的‘寄奴’,她和司马长枭也没什么。
他分明不在意她,她昨夜回来满是狼狈,也不见他关心她一句,又何必强制对她。
“王爷对我也无真心,王爷能不能放过我。”这是第一次尤妙人直面他,对他坦白。
他们本是无意间产生了关联,如果不合适,他能不能跟她和离,实在不行,他把她休了也成。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他目眦欲裂,眼底猩红,“尤妙人,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需要本王帮你回忆?”
事已至此,她想退缩,他不允许。
尤妙人眼前水雾弥漫,茫然一片。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与本王同为一体,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上天入地本王去哪儿,你便去哪儿,你与本王生同衾,死同穴。”
听到最后一句,尤妙人瞳孔放大,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一世她如何在他面前表衷心讨好他,都不曾对他说过‘生同衾,死同穴’这样的话,这句话明明是前世在外遇险,她差点被刺客杀死,又以为嬴陆离会嫌她麻烦弃她而去,情急之下她才对他喊道。
某样猜想撞进她的大脑,难道嬴陆离……他也重生了?!
她以为这一世只有她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却原来他一直知道前世的一切。
“既然对本王说过‘生同衾,死同穴’,你便该好好守着你的诺言,永远不许背叛本王。”他指尖轻抚她的红唇,迷恋缱绻。
尤妙人从未像此刻这样后悔对嬴陆离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她怎么知道他全都当了真,还要让她全部实践!
这夜,他帮她回忆的不止她曾说过的话……
风雨肆虐过后,只剩遍地的狼藉。
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与他紧密相贴的身子冰凉入骨,嬴陆离抱着她辗转到床榻上。
他方才并未将她衣衫褪去,她整个人躺在破碎的绮罗中央。他抽走她的腰带,顺手取下其上挂的玉葫芦吊坠。
拔掉口塞,不出意料从里面倒出了几粒红豆大小的黑色药丸。
以她的身体状况,能在寒气森森的丛林里待那么久,没被过上寒气,其中必有别的门道。
她穿衣喜配香囊吊坠,无一例外里面都能藏东西。她跟人学过医术,体弱自然有自我调养之法。
“王妃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不早点拿出来,本王倒白怜惜王妃一场。”嬴陆离冷冷笑道,捧着她的下巴,将药给她喂进嘴里。
尤妙人喉间一哽,药丸滑进肚子里,她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失去腰带束缚,她轻易被他剥了个干净,屋内烛火闪烁,照的一室亮堂,他将她脸上伪装的疤痕一并撕下,雪肤花貌全然展露在他眼前。
……(有删)
“你在林中跟司马长枭都做了什么?”
尤妙人闭上双眼,咬住下唇,小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衾,不让自己开口向嬴陆离求饶。
“你想跟他走,休想!”最后,他埋首在她颈窝舔舐亲吻。
尤妙人身子疲乏,眼前意识不清,嘴唇蠕动……(有删)。
*
再次睁眼,她身上已换了干净衣裳,躺在暖和的被褥中,稍一动骨头都要散架了。
尤妙人起不了身,只能等人进来。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尤妙人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沉香……”她声音低如蚊蝇。
“王妃醒了。”沉香将早膳放置在桌上,奔至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