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陆离斜靠在床头,张开嘴接受她的投喂,眼睛紧盯着她。
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照顾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在她心里不再是毫不相关的人。
他情不自禁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握住她拿汤匙的手。
“还有最后一口,别乱动。”
他含着笑,听话地松开手,等她喂下最后一口。
“你想躺着还是想靠着。”她将碗放在一边,对他温柔体贴。
“不想躺着。”他语中透着少年的心性。
那就靠着吧,她再拿了一个枕头出来,将他后背垫高一点,这样舒服一些。
“你不是真的想做他们的圣女?”他目光惹着火,赤裸而灼热。
他以为她想摆脱他,才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去做那圣女想永远留在滇南。
“他们月氏族的规矩,圣女生不出继承人会被处以焚刑,王爷知道我生不出来,我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等她爹爹接走她娘亲后,她本来就要想法子跑。
正好他来了,所以她说让他回大魏都是气话。
他沉默着,眼神一直跟着她的身影,她在房间里挪动一寸,他就跟一寸。
白天她要给他换药、熬药、做饭,夜里她要给他擦身。
她从脸上一路给他擦到肩、胸、腹部,顿了顿绕过某处,在他腿上擦。
“还有一处你忘了擦。”见她将帕子丢进水里,准备起身就走,他拉住她的衣袖。
尤妙人自是明白他说的哪处,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有心思调侃她!
“好疼~”嬴陆离望着她,忽的捂着右边胸口,那里有道伤口特别重。
尤妙人鼻间酸楚,缓缓又坐回床边,“巫老的祭庙里有很多机关吗?”
她难以想象他这么厉害都能受这么重的伤,巫老研制蛊虫的地方得有多危险。
嬴陆离意味不明轻“嗯”了一声,他不多言,静静望着她的样子,让她心软了下去。
她手上小心移动到他的腰腹间,将他身上最后的遮挡褪了下来。
嬴陆离的身量本就比一般男子高,肩、腰、腿比例完美,肌理线条流畅,紧实有力,光是看着都会赏心悦目。
只是此刻完美的肌理上绑束着白布条,某些线条蔓延着就被隐藏了起来。
尤妙人深吸了一口,假装淡定,面不改色帮他擦拭。
又不是没见过,帮他擦一擦又怎么了?
她如同方才给他擦拭别的地方那样的力道和神态,猛地触到异样,她被火山烫到似的丢开手,而后将帕子丢进水里抱着盆就跑出去。
嬴陆离头靠在枕头上,望着她逃走的身影,愉悦地笑出声。
他们就这般单独相处了两日,第三天他的伤口就在结痂了。
自小经常受伤的人,身体的自愈能力比一般人都强,嬴陆离的身体更是极其特殊的强,加上文钦送进来的药都是极品,他才好得这么快!
贺兰敦平复了些心情,又来了徒有瑶的这间小屋。
这次屋中走出来的只有尤妙人。
贺兰敦突然生出了一些预感,心下一漏,“你娘亲呢?”
“我娘亲已经走了。”尤妙人淡然站在楼板之上,其下有几级阶梯,与贺兰敦遥遥相看。
她娘亲已是自由身,连徒有家都不会管她的去处。
贺兰敦身形一晃,颤着声音,“她去了哪儿?”
“我爹爹来接我娘亲,我娘亲跟我爹爹走了。”
贺兰敦显然不太相信,凭她爹爹那般文弱之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接走了她娘亲。
“尤青柏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前天。”尤妙人十分坦然。她爹爹和娘亲走远,他想追都追不上。
贺兰敦沉着脸,他做好了释怀的准备,到头来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未曾说出口。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心脏骤然被挖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娘亲将你留了下来?”最后他只剩一声长嗟。
尤妙人顿住,没有接话,贺兰敦收起胸腔中的空落,阿瑶能将她的女儿留下来,就说明她还没忘记作为月氏族人的使命。
“你娘亲既然将你留了下来,你已接任圣女之职,往后便好好履行圣女之责,待在徒有家,我和徒有家的长老都会时常过来照看你。”贺兰敦渐渐看待她就像看待自己的女儿,他所说的话都是为她好。
尤妙人能明白,她很感激他,可是她不能因为迷信传说就丢了自己的小命。
“敦叔,我可能无法完成圣女的使命,我之前看过大夫,大夫说我自幼体寒体弱,不易有孕。”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敦叔能体谅她。
贺兰敦这时才想起,他环顾四周,“你夫君呢?”
嬴陆离就在房中,他身上伤重,两日不曾下地。
尤妙人不知外面的情况,嬴陆离闯进祭庙拿走巫老的蛊虫,这事严不严重?贺兰敦是滇国王臣,如果这事严重,他会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他走了最好,外族的凡夫俗子哪配得上你,明日你便跟我去那日的高台,挑中哪一个,我便去求王上赐婚。”
贺兰敦如今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当年他想求娶徒有瑶还要担心自己身份配不上,现在尤妙人看上王子,只要他去向王上请旨,就算她是二嫁之身,身上还有一半外族人的血,滇王室也无人敢嫌弃她。
“中原大夫的话不可信,我们滇南有巫医,等后面让徒有家给你请巫医诊治。”他还讥讽道,“生不出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兴许是你以前的男人不行,我们滇王和他的几个弟弟各个英武,我看着比你那中原夫君强得多。”
贺兰敦不会让她再嫁个中原人,她夫君还在,他也会想办法把人弄走。
尤妙人还在思索着贺兰敦那日见过一次嬴陆离,是否怀疑嬴陆离的身份,乍一听到这句,想到嬴陆离还在屋中,让他听到这些话,大事不妙啊!
“敦叔,那个请巫医的事咱们后面再说,您今日没有别的事要不就先回去吧。”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嗡嗡的,只有一个想法:等嬴陆离出来,敦叔会有危险。
贺兰敦要去嘱咐徒有家的人看着她,还有调兵看守徒有家,没在她这儿多耽误时间。
他隐约察觉到,他们滇南有外族人入侵,近来发生的一些事都不寻常。
尤妙人回到屋中,嬴陆离立在床前,显然外面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你身体好些了?”明明今日一早他还在说胸口疼,可他此刻衣袍拢在身上站着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有伤在身。
等她靠近他,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这么重的力道,她不担心自己被他硬邦邦的骨头撞疼,反而担心的是她会撞上他的伤口。
他的伤口她早晨给他换药时才结痂,她怕又给他撞裂开了!
“怎么了你。”尤妙人推着他的肋下。
嬴陆离一把将她抱起,丢在床榻上,倾身而下。
尤妙人大骇,他身上伤还没好,疯了吧?
“停,停,停,现在还不能。”她躲着他的唇。
他握住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冷笑,“滇王和他的几个弟弟各个英武,比我强?”
“……”尤妙人就知道这些话会惹怒他……
“灵儿那日站在高台上看到以为如何?”她的唇躲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最终还是让他亲到了。
撬开她的牙关,他的吻更加激烈,欲火一点就着。
“嬴陆离,你别发疯了,你身上还有伤。”她小心着点,没再抵抗他。
“我在问灵儿,灵儿怎么不回答?”他的唇游移到别处。
尤妙人为了哄他别做激烈的事,咬牙硬着头皮道:“没你强。”
闻言他笑了,可是他的动作还没停下来。
尤妙人看到他胸口那处最重的伤,渗出了嫣红。
“你的伤口裂开了。”她简直没好气,就听人说了几句话,至于给他刺激成这样吗?
他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他的胸膛,从前比这更重的伤他都受过,其实他身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这点痛无足轻重。
他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来,换了个方位,自己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坐着,而她跨坐在他的腰间。
尤妙人只觉脑袋一阵晕乎,她就在上面了。
他轻抚上她的背往下压,让她朝他的胸膛贴靠上来,而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尤妙人雪腮慢慢透出嫩粉,她怨嗔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他目光绞着她,她的不乐意让他不满。
“王爷自己不知道吗?”她羞怒不已,让她在上面,以他的天赋异禀,每次她在上面,都会疼。
所以,每次她都不乐意。
嬴陆离唇边笑意加深,她不愿意的原因只有两个字。
“那我不动,灵儿自己来。”他躺靠地舒服,将主动权交给她。
尤妙人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白他一眼,作势要下床。
他不让她走,没强硬对她,继续让她趴伏在他的胸前,小声哄磨着让她答应他的要求。
尤妙人受不了他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走,还在他耳边一遍一遍说着动听的情话。
他在床榻上喊她的小字,犹如蚀骨洗髓,让她难耐。
终于,她被他说动,主动帮他褪去衣衫,最后,晶亮的眸子里还写着怀疑,“你自己说的你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