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手术完成,从她体内分离出去的那个孩子被人抱走,只剩下她被人推出来。
楚烬似乎想要看看她,但是被护士拦住了,“这位妈妈的精神状态很差,需要好好休息,为了您的人身安全和她的产后恢复,建议单独隔离。”
宿夙面无表情的流着泪,她很想睁开眼睛,很想大声喊,“我需要他!”
但是她不行,躺在病床上,她感受到外界的一片黑暗,这里似乎不是病房。
【你一个人可以吗?】
脑海中传来楚烬的声音。
她并不意外,【干好你自己的事。】
游戏开始了。
她忽地睁开了眼。
和她预想的不错,入目是一片漆黑。
又黑又冷,根本不像是一个产后妈妈该待的地方,更像是……停尸间。
所以医院到底要做什么?
依稀看见一抹光,她闭上眼睛,装作昏睡的模样。
两个身穿医生制服的人走到她身边,其中一个人似乎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没死。”
另外一个冷哼一声,“命倒是大,等下再过来看吧,先用其他人。”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边的传来滚轮声,似乎将什么东西推了出去。
这里……真是停尸间?
宿夙一想到四周都是尸体,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等到两人完全离开,她下了床。
进手术室之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她光着脚踩在地上,真的感觉有些冷。
打了个哆嗦,她顺着刚刚两人来时的方向走过去。
不出意外的,门锁着。
“……”
停尸房也锁门,怕有人偷尸吗?
这里没有钥匙,气温还这么低,想了想,她又爬回床上。
多少有个被子盖着。
暖和。
刚刚那两个人不是说待会儿就过来看她死了没吗?
怎么这么磨叽?
她在床上几乎要睡着了,半晌,果然听到了动静。
她屏住呼吸,躺在床上,这次不装睡了,装死。
宿夙安静的等着两人自己走过来。
其中一个还是一如既往的探息,面色刚露出一丝欣喜,“她……”
宿夙突然睁开眼,藏在手心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划破了他的脖子。
另外一个人下意识格挡,但她速度实在太快了,一下子就被控制住。
双手被反钳在身后,宿夙用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压在他身上,声同鬼魅,“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那人似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宿夙的用刀鞘撑开他的嘴,“我问清楚了,你还能留下一条命。”
脖颈间冰冷的刀刃抵着喉结,他含泪点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为什么会被送到这来?”宿夙冷着声。
她将刀鞘的角度偏离了一点,好让他开口说话。
“我真不知道啊,我也是服从上级的命令行事!”
“那你上级是谁?”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宿夙的手上又用了几分力,脖颈脆弱的立刻流出新鲜的血迹。
“我说!是一个护士!”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是我们都互相不认识啊,在医院里谁不带着口罩啊!”
“那你们要把我送去哪?还有刚刚那个人。”
“地下一层……”他唯唯诺诺的,“护士只让我们从这拿尸体,然后送到她指定的地方,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是吗?”宿夙的语气淡淡的。
地下一层,病人及其家属都禁止出入的,她和楚烬倒是从未涉足过。
她的面色惨白,有着刚刚生产后的虚弱,显得弱不禁风。
男人正想趁机反制,却被她一刀割了喉咙。
“不好意思啊,我是骗你的。”宿夙面无表情。
她顺手捞起一个尸体放在床上,【有事干了。】
换上其中一个人的衣服后,她嫌恶的踢开了脚边的尸体,面色淡定的走出了停尸间。
谁也没想到,刚刚这里有一具“尸体”杀了两个人。
“小赵!”一个护士模样的喊住了她,她眼神有一丝怀疑。
“怎么了?”宿夙与她对视着。
这能易容的东西就是好,骗人事半功倍。
护士摇摇头,“没事,小张呢?”
“他上厕所去了。”宿夙面无表情,忽然伸手指向前面,“回来了。”
护士转头,“行了,没事了。”
她轻轻点头。
【地下一层。】宿夙与前来的楚烬对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信息,【从现在开始,你叫小张。】
【……】楚烬不是很想接受这个名字,但是显然一个医院送尸员身份对他们更有利,他只能憋屈的点了头。
他与她配合的真的很好,宿夙只是略微描述了一下另外一个人的身形,他竟然复刻的滴水不漏。
两个人一起推着车,上面躺着的才是真小张。
到了地下一层,却被门禁拦在了原地。
这里他们先前尝试过打开,但是需要医院工作人员的人脸识别,趁着小张还没死透,宿夙一手抓住他的后脖颈,将他的眼皮掀开,怼着识别口。
“认证通过。”
“牛逼。”楚烬很走心的夸赞。
宿夙面无表情,“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被她威胁的员工小赵只说要把尸体送到这里来,却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宿夙也只能静观其变。
地下一层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阻挡物,她有些苦恼该藏在哪里更能观察四周的情况和快速的杀下一个人。
两人讨论无果,干脆原地站着不动。
远处似乎有人走过来了,听脚步,似乎就一个。
宿夙只是轻飘飘的给他丢下一个眼神,楚烬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们怎么还没走?”
小陈奇怪的看着担架旁的两个同事,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想拍一拍他的肩膀,下一瞬就被制服了。
“你接下来要将尸体送去哪?”宿夙冷声问道。
小陈突然猛地挣扎起来,“救——!”
“本来能多活几秒的。”宿夙遗憾道,将沾了血的匕首在小陈衣服上擦了擦。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指着担架上的尸体,“你,去里面躺着。”
“我?”楚烬指着自己,表情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