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欢扫了一眼来人,感觉有些熟悉。
赵时露看到茯欢也是愣了片刻,随后跑到赵源胜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哥,你没事吧?”
赵源胜捂着胸口,见自家妹妹来了,底气也足了几分,怒视着茯欢:“妹妹,定不能让这个贱娘们跑了!”
听到赵源胜的粗鄙之语,赵时露不由得蹙起了眉来,但也没有说什么,让身后的家丁将他带到最近的医馆疗伤。
而她走到茯欢身前,微微一笑:“今儿怎不见姑娘的夫君同姑娘一起?”
茯欢这才想起来原来她是那日祝雪节搭讪青玉的女子。
她不喜欢赵时露这种觊觎青玉的眼神,于是淡淡道:“这位小姐似乎对我家夫君格外关心?”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看赵时露的眼神略带鄙夷,看来这赵家兄妹都是一丘之貉。
赵时露沉下脸来,有些不悦道:“依我看,他恐怕不是你的夫君吧?”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承认青玉同茯欢是夫妻这件事。
茯欢挑了挑眉,然后抱起身侧的阿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孩子都有了,你说他是不是我的夫君?”
阿鳐眨巴着双眼,十分配合地唤了一句:“娘亲。”
甜润稚嫩的嗓音让人心都化了。
赵时露盯着阿鳐,那孩子虽年纪尚小,但五官极为精致,也只有像青玉那般俊美的男人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吧。
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荡然无存。
但她依旧不甘心,眼前的茯欢除了样貌娇美些,身世、地位、钱财等又有哪点比得上她赵时露。
于是她话锋一转,开始质问茯欢:“姑娘为何出手打伤我的哥哥?”
茯欢换上了一脸无害的笑容,指了指一旁的富贵:“我没出手啊,是它出的手。”
富贵:“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时露冷笑一声:“如若不是受你指使,这木偶又如何能动手伤人?修习这等邪门歪道果真是个妖女。”
茯欢笑出了声来,故作娇羞道:“哎呀忘了告诉你了,这木偶是我夫君做的,让我带着防身。”
赵时露顿时无言,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青玉会修习这等邪术。
其实茯欢除了为了刺激赵时露一番,还有个原因是树大招风,以免招来祸端。
果然围观的众人听了她的这一番话,原本略为欣赏的目光随而黯淡下来。
看来也只是个依靠自家夫君的平凡女子罢了。
赵时露突然掏出长鞭,用手指着茯欢:“今日你伤我哥哥一事休想这么算了。”
茯欢原本轻佻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她唇角掀起一抹笑:“我不喜欢别人这样指着我。”
赵时露满是不屑:“本小姐就是指你,你能如何?”
茯欢嘴角的笑容加深,她将阿鳐放到美人身边,开口道:“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美人点点头,牵起阿鳐的小手退到一旁。
阿鳐面露担忧之色:“娘亲.......”
茯欢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这小家伙叫‘娘亲’叫得还挺熟稔。
茯欢转过身来直面赵时露,寻思着要不对她温柔点。
这时,只见赵时露一扬手中的长鞭,朝她所在的方向袭来,鞭影如毒蛇吐信,带着稍有不慎便能伤人要害。
茯欢不急不缓地往后一避,恰好躲开了赵时露的长鞭。
随着对机关术的修习,她的神识也日渐强大,已经能够识破赵时露的出招动作和方向。
赵时露步步逼近,长鞭越舞越快,好似长蛇上下翻飞,左右盘绕,让人眼花缭乱。
茯欢身子如飞燕一般轻巧灵动,完美的躲避了赵时露所有的招数。
忽的,赵时露紧抿着唇,眼见着茯欢刚站稳了脚,挥动起右臂,手里的长鞭猛然向她袭去,裹挟着阵阵劲风,又快又狠。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茯欢已是避无可避,心中已然料到孰胜孰负。
可茯欢面上一片淡然,只见她抬起手臂,轻声道:“小心了。”
三道银光乍然从她衣袖间飞了出来,只击赵时露的面门。
赵时露瞳孔猛地一缩,被迫收回长鞭将银光击落。
随着清脆的落地声响起,赵时露往地上一看,那三道银光却是三把飞刀。
赵时露握紧了手中的长鞭,低喝了一声:“卑鄙!”
茯欢眼波流转,红唇上挑:“何为卑鄙?刚刚我可是提醒你了。”
赵时露哑口无言,正欲继续出招。
茯欢眉目间却染上了些许不耐之色,她抱着手站在原地:“该结束了。”
话罢,数根银线从她背后飞出,宛若银蛇一般缠上赵时露的身子。
赵时露面露惊恐地看着徐徐往上的银线,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茯欢指尖微动,那些银线立马捆绑住了赵时露的身形,让她动弹不得。
赵时露使劲挣脱着,可那银线却越捆越紧,紧到将她手臂勒伤,丝丝血迹渗透衣衫。
茯欢好心提醒了一句:“劝你别动,你越动这银线啊栓得越紧。”
赵时露眸中满是怒火:“你这个妖女!”
茯欢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多么威风的机关术被他们说成邪魔歪道,真是搞笑。
机关术的精妙处在于以身为器,就是以自身为载体,将机关设置于身上各处。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可一到危机时刻用处极大,自保无虞。
如今茯欢身上可是有无数机关,活生生一朵带刺的玫瑰。
茯欢向不远处的赵家家丁们勾了勾手指,笑道:“还不带着你们的主子滚。”
家丁们立马上前扶着赵时露。
茯欢将她身上的银线收回,赵时露眼中满是冷意:“这笔账,本小姐记下了。”
茯欢无所谓地耸耸肩:“欢迎再来自讨苦吃。”
风姿色张扬,却不会让人生厌。
赵时露怨怼地看了她一眼,由家丁们搀扶着离开了这里。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不出多时便都散了开来。
“娘亲!”阿鳐跑了过来抱住茯欢的腿。
茯欢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打趣地笑道:“人都走了,别演了小阿鳐。”
阿鳐眸子晶亮晶亮的,又连唤了几声:“娘亲娘亲娘亲!”
茯欢揪起他的小脸蛋,威胁道:“小阿鳐还叫上瘾了是不是?”
阿鳐嬉笑一声,向茯欢张开双臂:“要抱。”
茯欢只得无奈地将他抱在怀里,谁让她喜欢小孩子呢,总是不忍拒绝。
这时,美人走了过来,向茯欢辞别:“恩人,待我了却夫君后事便来寻你。”
天下之大,寻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但茯欢看着她眸中满是坚定,便只得应下。
美人拖着草席离开了这里,纤细的身影在暮色中略显萧寂。
茯欢先把富贵收入十方镯里,然后带着阿鳐回到家中。
亥时。
茯欢同阿鳐一起来到枉情树,却不见青玉的身影。
她回过头去正想询问阿鳐,没曾想阿鳐竟是消失不见了。
“这一个二个还玩起失踪了?”
茯欢来到树下,拾起地上的一卷书来,上面写着“洗筋换髓”四个字。
她刚想打开一阅,却蓦的听到树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茯欢朝树后走去,却被眼前的景象一惊,手中的书册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