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嗣脖颈处插着一把短刀,已经没了呼吸。很明显是小仓干的。但是那满脸的石灰粉是怎么回事。
“那粉末是我打扫战场时收集的。”
小仓看出了扶渊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这小子可以啊,为了复仇谋划良多。扶渊不由得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以示称赞。
隐患已除,扶渊心下稍安。
“你再帮我放会风。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妥。”
“好的。”
复仇成功的小仓欣然应允。扶渊点头致谢后转身入房。
厅内一片狼藉,看到阿柳还可怜兮兮蜷缩在角落里。扶渊温和出声。
“结束了,你也去换件衣服吧。”
阿柳没有回应,仔细看,她的眼神又有些涣散。
唉,扶渊叹息一声,好好的人被那变态折磨成这样。看样子她还需要缓一缓,于是扶渊不再多言,走向左手边的卧室。
厅的两边是两个卧室,扶渊进入的这个是他父亲扶谪所居。
1,2,3,4,5。应该是这块了。扶渊数着地上的砖,这是他父亲告知的地点。用匕首撬动地砖。下面出现一个小小木盒。
这就是父亲的遗物吗。扶渊有些好奇的打开木盒。里面有两个小布袋和两封信。
拿起一封信阅读起来,这是写给母亲的。不是叙事不是嘱托,没有抱怨,满满一篇全是诉说的思念之情。
另一封是写给自己的,那个表面冷漠的父亲在信中一字一句无不在表达着歉意,当读到最后时扶渊几乎都已经读不下去。
父亲为了狩猎不得不用透支生命的秘法去提高力量,这也造成回家后的他疼痛难忍萎靡不振。
他不与扶渊过多交流只是不愿他看到自己的痛苦,他不理会扶渊被欺辱只是因为那时他站立行走都已困难。
即便信中讲明了缘由,他依然卑微的乞求着扶渊的原谅。父爱如山,说不出口的话语,也只能用文字表露出来。
这些字仿佛钢针,刺痛了扶渊的心。
小心翼翼的把两封信折好,放回盒子。又拿起一个布袋。
倒了倒,手掌中出现了一颗颗乳牙。数了数,一颗不少。
扶渊再也绷不住了,泪流满面。
这是他的乳牙,有些甚至他自己都已忘却是在哪个无意的瞬间悄然脱落,有些脱落之后,或许已被他随手抛却。
他不解,那位总是沉默寡言的父亲是如何在无声无息间将这些乳牙一一收集,一颗未曾遗漏。这极具耐心和细心的父爱却始终未被察觉。
反过来,自己又为父亲做过些什么呢,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拖累。人已不在,他的歉意又该去对谁诉说。
带着悲伤的情绪打开最后一个布袋,里面是一个吊坠,绳子穿过一颗很普通的扁圆形小石头,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石头上有着浅浅的复杂花纹。
只是一颗小石头给扶渊带来的震撼却不亚于7级地震,竟然和自己前世家里的那颗似乎一模一样,连打孔穿绳的位置都如出一辙。
梦境、穿越、重生难道和这石头有关,它的出现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扶渊根本搞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习惯性的把它挂在脖颈贴身放到胸前。
关上盒子,扶渊平复了一下情绪举步走出父亲的房间。
已经换好衣服的阿柳等在那里。阿柳此时的状态让扶渊安心不少,比起身上的伤势她的精神状态更让人担忧。
朗嗣那个变态为了能尽量去折磨,所有的手段都不致命,阿柳恰好因此才能保下一命。
“我该走了,你怎么想,要何去何从。”
有过一次教训,扶渊自然不会再自作主张的说些跟我走吧之类的屁话。不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万一她还有什么需要,自己能帮就帮。
事实上自以为够绅士的扶渊即将又被打脸。
“我能跟你走吗?”
“当然可以。啊?你说啥?”
阿柳的回答让扶渊太过意外。
这妞咋回事,不是怕我连累他吗,怎么又变了。
“能不能带我们一起离开,求求你了。”
阿柳说话间把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孩童拽到身前,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乌黑的大眼睛满是惧怕。
“他......是谁,哪儿来的?”
扶渊懵了,哪儿来的孩子啊。
“他是我儿子。被我一直藏在柜子里,所以......”
阿柳着急忙慌的开始解释。
“你还有个儿子。那你以前有男人?”
扶渊抓住了关键点。
“他...他死了,出了意外,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意外。”
阿柳现在如同机器人一般,扶渊问啥她就答啥。?
扶渊也是大脑急速运转,分析着来龙去脉。
“是粮多干的?因为我们的婚事吗?”
“嗯。”
一系列的问答让扶渊逐渐理清了思路。粮多、宏繁二人谋财害命的人渣行为把人类的丑陋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都不敢再往深处想,如果第一次也是被卖的呢。阿柳实在太过可怜。
这么说来她上次不近人情的种种表现恰恰说明了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不可割舍的母爱让她义无反顾的回头。不愿说出实情是怕耽搁到自己的逃离,所以才用那些冰冷的话语加以掩饰。
想到这里,扶渊不禁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万分羞愧。
“那就跟我一起走,我必保你们母子平安。”
豪言壮语刚出口扶渊就有点发虚。冲动了,就凭自己这两下子吗,似乎有点吹牛逼的成分。于是马上又跟了一句。
“除非我死。”
这两句对于阿柳来说意义非凡,让她的眼神都亮了不少。
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一生都在被骗的她依然相信扶渊所说,感动得湿了眼眶。激动的她也只答了一个字,却又如此坚定。
“好。”
汪汪汪的犬吠声干扰到屋中的一幕。?
“我去看看。”
被阿柳的表情弄得略显尴尬的扶渊说了一声就转身走向门外。
怎么弄得像是私定终身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扶渊挠着头来到院子。
“小仓。”
没人回应,小仓不见了。他赶紧又跑到院门处。依然不见小仓的身影。
怎么是你这个小家伙,眼前依然在狂叫的不正是那条和他做过顶牛游戏的狗子吗。
还来不及和狗子叙叙旧,远处隐隐传来的嘈杂脚步声让扶渊警醒。
你妹的,扶渊瞬间联想到消失的小仓。准是他去通风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