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砚便进入到工作模式。
他没有忘记自己今晚是来做什么的。
和竹炭面包谈后续合作的相关事宜，这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程芯竹也见识到了沈砚的另一面。
他一丝不苟的列举着两人未来合作的走向，拿出了几套自己拟定的计划方案。
程芯竹从来没见过沈砚这般认真，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的配合他完成工作。
在金钱这方面沈砚毫无顾虑，他要的是竹炭面包，《雪花触及你肩》，双鱼，三方共同获利。
不得不说，程芯竹目前的画技十分出色，但相比于圈里的前辈们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言而总之，两人今晚把一切挑明，然后沈砚拨通了橙瓜的电话。
“喂，有屁快放。”
橙瓜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不愉快。
“姐，我和竹炭面包见面了。”
沈砚言简意赅。
“哦……”
橙瓜话里有股挑逗的意思，“你俩谈成了？”
“对，接下来可能需要你出面，帮竹炭面包谈下和西红柿的合作。”
“行，虽然有点困难，我竭尽全力好吧。”
橙瓜说完便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沈砚抬起头看向程芯竹，严肃的表情下一秒切换成了一脸笑容。
“学姐，我好想你啊。”
程芯竹说：“你刚才的样子，倒是和我认识的双鱼别无二致。”
沈砚摸了摸下巴：“学姐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程芯竹晃了晃雪白的手腕，“合作谈完了，接下来可以好好吃饭了吧？”
两人刚才的心思一直在工作上，眼下合作顺利完成，饭菜也凉了一半。
沈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的……”
两人吃饱后，牵着手走出了日落饭店。
程芯竹紧了紧自己的围脖，嘴唇微张，吐出一口热气。
街上的路灯全亮着，冰冷空气中混杂着路边摊的香味。
沈砚说：“学姐，说实话，你真的好厉害。”
“嗯？”
“你知道么，我当时为了找一个画师，整整一天泡在围脖里，本来都想着算了，实在不行就让平台去找，结果一下子看到了你的画，震撼人心。”
程芯竹闻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好像还真是。
当时双鱼给自己发私信的时候就对那些作品一顿夸。
只不过。
程芯竹平静的问道：“你不会怪我么，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就是竹炭面包。”
“不会啊，”沈砚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一缕发丝遮住她的眉毛，“一开始有点难以想象，但想了想，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挺好？”
“学姐你看，”沈砚掰着手指头说，“当时我们遇见，你送了我一件《夜明梦长醉》的挂件，在此之前，我在网上找到了你。”
说到这个，其实沈砚一直对两人相遇的那天感到疑惑，当时学姐说，这个挂件对她来说很重要，但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给自己了呢？
按时间线推理，那会儿学姐还不知道自己是双鱼。
程芯竹一双清冷的眼眸眨了眨，仿佛想起什么。
“其实，那个挂件本来就是想拿出来客气一下，没想到你真收下了，我不好意思要回来。”
沈砚：“啊？”
“我当时在想，你应该不会对一个挂件感兴趣吧，结果你真要走了。”
程芯竹说。
“哈哈……”
沈砚有些尴尬。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你那时应该很高兴吧？”
沈砚闻言说道：“是挺高兴的，不过现在我有点好奇一件事情。”
程芯竹被他抓住的小手轻微一颤：“什么？”
“学姐，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不会和陌生人一起吃东西吧？”
程芯竹一愣。
他的话让她思绪飘回了两人相遇的那个夜晚。
时间往前推半小时。
程芯竹当时在和自己的舍友吃饭，那顿饭对她而言十分煎熬。
一个舍友说：“我说程芯竹，你也该放下点姿态了吧，大家好歹做过舍友，你一直这个高冷样装给谁看啊？”
楚晓蓝在一旁解围道：“你说什么呢李安苒，芯芯本来性格就是这样好吧，人家不爱说话怎么了，你想想你那些作业都是谁给你做的？”
“我让她做了？还不是她自己愿意我才给的？”
李安苒声音尖锐。
“你这么说就太不对了，平心而论，芯芯帮我们的还不多吗？”
在场另一个女生始终一言不发，但她看向程芯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厌恶。
“你先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再说吧！哦，她给我们写了几次作业，就能改变她抢别人男朋友的事实吗？”
李安苒指了指另外一个舍友，阴阳怪气道：“要不是因为她，人家也根本不可能分手！”
“我去你妈的，你眼瞎啊，那男人明明是自己凑上来的，芯芯根本就没理他好吧？”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程芯竹突然站起身向外走。
楚晓蓝见状拍桌而起，指着李安苒破口大骂起来。
两年多的时间，这虚假的友谊终于被撕碎，踩在众人脚底。
两人吵闹的声音很大，一直传到饭店经理那，后来经过经理的介入才停下来。
程芯竹走出饭店，打算去买点鸡叉骨的当宵夜，楚晓蓝这个大胃王一定没吃饱。
这次她难得有时间出来和她一起吃饭，怎么能亏欠对方。
程芯竹走到鸡叉骨摊前，这才发现鸡叉骨竟然已经被人全买走了。
这是什么大胃王？
全部都买走啦？
程芯竹有些丧气的往回走。
经过一个台阶时，她看到一个男生蹲在那吃鸡叉骨，旁边放着满满一袋。
程芯竹知道，一定是这个人买走了全部鸡叉骨。
她叹了口气，目不斜视的往回走，可突然，脑海中猝不及防的响起李安苒的声音。
“我说程芯竹，你也该放下点姿态了吧，大家好歹做过舍友，你一直这个高冷样装给谁看啊？”
她一愣。
是啊。
李安苒的话，其实并无道理。
自己整日摆了个高冷脸，是做给谁看？
她也不想啊，可……
程芯竹犹豫了一下，她在两秒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自己要做出改变。
她回头，毅然决然的看着还在吃鸡叉骨的男生，嘴唇微动。
“你好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