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哨声就好像是开启地狱大门的摇铃,无数只老鼠从各处的角落中跑出来,窸窣声如魔咒般不绝于耳。
那群老鼠,哦不,应该称之为鼠潮,正在向着卫生间的方向奔涌而来。
唐云薇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骤停了,但想到自己如果就这样晕过去,自己的身体肯定会被冲过来的老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她又立刻跳了起来,一刻也不敢停的往最后的储物间跑去。
上次来的时候,三人都从秘密通道下到了地下一层,最后进入的人是她,等到后来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小金钥匙就在她的身上。
掏出钥匙,颤动的手拼命向锁孔插去,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你越着急,就越会出现麻烦,唐云薇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根本没法准确的将钥匙插进去,那手抖的就和筛糠似的,唐云薇都要急哭了。
她听见后面越来越近的窸窣声,还有那群怪物似乎是兴奋的吱吱声!
它们肯定是想要冲上来将她的脸啃烂!
唐云薇敢说这是她进入逃生游戏这么久以来最害怕的一次,连脚都忍不住颤抖。
“快啊!”川林在一旁着急的催促道。
唐云薇手颤抖的实在停不下来,就把钥匙丢给川林:“你来!”
川林并不是很想走在前面当出头鸟,接过钥匙还想说些什么,背后突然一疼,好像被尖细的爪子抓挠了一下!
回头看去,就见到一只胖乎乎的大老鼠正跳在他的后背上,黑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张动个不停的嘴巴里好像在吃着什么,窸窸窣窣的.......
“啊!!!快开啊!!”
这下换成唐云薇崩溃尖叫了,一边跳一边喊。
虽然川林并不害怕老鼠,但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他还是感觉到了心慌和恐惧。
骂了声脏话壮胆,川林转头拿着钥匙去开门。
情况已经是最急迫的时候了,无数只灰乎乎的老鼠盘踞在他的脚边,吱吱乱叫的想要沿着他的裤脚向上爬,似乎要以这种方式来彻底包围他,将他蚕食一空!
“咔哒”一声,钥匙转动锁孔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有一道脚步声在向着这边而来。
密密麻麻的老鼠群中,身穿护士服的小南手里握着一根巨大的针管,正诡异微笑着向他们走来:“神院院规,不准进入地下一层禁地,违者,进入小黑屋.......”
他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彻底将这条退路给堵住了,川林看着黑乎乎的通道,这下不想下去也得下去了。
他的大腿上已经挂满了老鼠,它们沿着他大腿向上爬,甚至在他的肩头上徘徊,锋利的牙齿一下啃食在他的皮肤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不停的去拍打身上的老鼠。
但这些老鼠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不管他怎么拍打,身上都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老鼠往上爬,而且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瞅准时机狠狠咬上一口。
老鼠的牙齿并不大,咬的伤口也不大,就是小小的一块皮,但咬的多了,就不免让人感觉到千疮百孔的痛苦,浑身哪里都痛。
那种皮肤被一点点啃食掉的感觉,是真的能让人的恐惧上升到极点。
唐云薇被老鼠爬的心态都崩了,一看见门开了,也丝毫不做停留,直接就冲了进去,好像要逃离地狱一般迫不及待。
小南护士拿着空药筒步步逼近,川林这下也站不住了,一咬牙直接往漆黑的通道里跳下,身上还挂着好多只来不及拍下的大肥老鼠。
下垂的过程中,老鼠被他压扁了几只,发出凄厉的吱吱叫声,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咬他,甚至有两只都爬到了他的脖颈间,冲着他下巴的那块软肉就是狠狠的一口,疼得他也是惨叫连连,直到落地都疼的没有缓过来。
真的太多老鼠了,昏暗的地下室,到处都是窜动的老鼠身影。
但和在上面时不一样的是,下来后的老鼠似乎对他们的兴趣少了些,很快就东跑西跑的向着前方的一间病房跑去。
川林拍掉还死死咬在他身上的老鼠,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前方的病房前似乎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穿着白大褂,轮廓能看出他略微清廋,但侧颜却是如清冷的明月般耀眼。
这是.......温瑾说的那个医生?
川林揉了揉眼睛,想要再细看时,刚刚前方的白大褂身影已然不见,只是有一扇病房的门在缓缓关门,证明他刚刚并不是出现了幻觉。
“吱吱吱!”
老鼠鱼贯入他靠右侧的一间空白门牌病房,昏暗中,好像有无数闪着红光的双眼在盯着他,像是看待猎物一样露出贪婪的目光。
这种阴森感,都快赶上他上一个副本里的杀人恶魔了!
川林喊了声:“唐云薇?”
两人分别跳下来,也就差了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这会儿唐云薇人竟然不见了。
“唐云薇?”他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回复。
唐云薇缩在背后的黑暗中瑟瑟发抖,手臂上全是被老鼠啃出来的伤口,她又惊又恐的哭道:“我完了,我肯定被感染了。”
她死定了,而且还会变成一只像人那么大的老鼠!
川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就连屁股都没能幸免,心里也开始惶恐起来。
“被老鼠咬了就会变成老鼠,这是游戏规则吗?”
唐云薇捂着脸哭:“我哪知道,这是我哥告诉我的!”
川林:“.......”
放在现实里,这种骗小孩的说法也就小女生能相信了,但这是逃离游戏的世界,这种离谱的东西还真的有可能存在,不由得他不心存敬畏。
川林道:“我们赶紧找到温瑾要找的人,尽快逃离这个游戏就好了。”
要是被老鼠咬真会感染,那他和唐云薇这两人只能尽快的想办法逃出游戏了,要不然等到变成老鼠精了,找到出去的办法都不知道能不能以人的身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