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话呢?”江慕云训斥道:“江家能给我什么好处,他们的公司最近几年总是走下坡路,科技公司不是刚被你吞并吗?我不过是看着念瑶和你一起长大,她对你上心,处处为你着想,以后是个贤妻良母,再说了,你们两情相悦,你结婚的那天晚上不是和她在一起吗?妈也是为你着想,不想你再被别人笑话。”
“为我着想?”
周屹桉的脸色忽然变的冰冷,连着语气也跟着寒了几分,“你要是为我着想的话,以后不要再去逼俞夏,更不要插手我们的婚姻,冷暖自知,我的事情,用不着你过问。”
说完,他果断的挂了电话,抬头望着棚顶生闷气。
“少爷,走吗?”前排刘叔问道。
周屹桉顿了顿,“你再等一会儿,我上去一趟。”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向医院住院部的三楼走去。
309室。
奶奶坐在床边对俞夏谆谆教导,“年轻人刚到单位,要少说话,多干活,不要计较太多,吃亏人常在,哪怕领导说几句,咱们都笑呵呵的接受,与同事之间要和睦相处,不能动不动就翻脸,在单位可没有人惯着咱,现在工作不好找,稳定的工作更不好找,无论如何咱们要珍惜。”
俞夏点点头,心中涩涩的。
奶奶是老农民,一辈子忍辱负重,在她的意念里,只要能赚点钱,好赖活着,哪怕受尽委屈也要忍着。
这也是她反对她和周屹桉离婚的主要原因。
殊不知,她上班的第二天就干了一票,而且还是一大票。
其实,她原本打算忍了,像奶奶所说的那样,有份工作不容易,何况还是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她不想一上班就得罪同事和领导。
但周屹桉像搅屎棍一样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美其名曰是为她出气,留给她一个烂摊子,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在工作中,没有白干的活,看着是吃亏,但吃亏是福,以后都是你的财富。”
奶奶像是过来人一样,说的头头是道。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周屹桉突然出现在门口,像根柱子一样靠在门上,目光斜斜的看着她,情绪昏暗不明。
“屹桉来了?快进来,坐奶奶身边。”
看到周屹桉,奶奶的语气顿时轻松起来,与刚才严肃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俞夏噎了噎。
周屹桉抬脚走过去,在奶奶身边坐下,乖顺的像一只被驯化的狼,俊逸的脸上勾着一抹笑意,“奶奶,你这两天还好吧?”
“好,好着呢,每天都很开心,小夏天天来看我,不开心都难。”
“那就好,有小夏陪着你,我就放心了,你们吃过晚饭吗?”
“吃过了,刚才小夏去食堂打的饭,我吃的饱饱的,小夏就吃了一点,怪不得她那么瘦。”
亲孙女瘦的跟麻杆一样,奶奶打心眼里心疼,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刚好我也没吃晚饭,要不我带她出去再吃一点?”
周屹桉扭头看向俞夏,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俞夏不想去吃了,但她知道只要周屹桉一开口,她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也不问她到底想不想去,奶奶直接替她接单,“好,那你们赶紧去吧,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都忙一天了,是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胃了。”
周屹桉的眉眼染上笑意,“好的,奶奶,您放心,我带她去吃好吃的,保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俞夏瞪了她一眼,你骂谁是猪呢?
走出医院的大门,老刘站在宾利车前等候,见他们来了,急忙为俞夏打开后边的车门,“少夫人,请。”
俞夏弓腰坐进去,正要关门时,周屹桉拉着车门也坐了进来。
她诧异的看他一眼,并把屁股往边上挪了挪,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周屹桉表情松弛,悠悠然解释,“我晕车。”
俞夏:“??”
晕车不是更应该坐前排吗?
她没有接话,懒得理他,他的理由总是很奇特,地球上少见。
俞夏不看他,把车窗打开,将目光投向窗外。
马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初秋的风裹着一丝凉意吹进来,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周屹桉将车门关上,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没有去看吴念瑶,只在门口站了一下。”
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又像是在对她解释。
俞夏没有回头,声音淡淡,“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
周屹桉一噎,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不得不进一步解释,“是我妈表达不清,我以为是她被狗咬了,到了病房门口才知道是吴念瑶被狗咬了,所以就没有进去。”
俞夏心中呵呵。
想看就看呗,她又没有阻拦他,何必向她解释,他们之间早就不清不白了,她也不会在意这一次半次。
“看一看也是人之常情,朋友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漫不经心,却如一把软刀扎在周屹桉的心上,不是很疼,但格外的不舒服。
他扭头看向她,侧颜依旧清丽动人,只是染了一层冰霜,冷冷的,透着丝丝凉意。
“她是被阿黄咬的,是奶奶故意让阿黄咬的,所以妈才会将她送到医院。”
“阿黄?”
俞夏终于转过身,十分震惊的看着他,“奶奶怎么会让阿黄咬她?”
“估计是她经常去老宅,奶奶烦的慌,看不下去,才让阿黄下口的。”
这解释,俞夏信,周奶奶早就看不惯吴念瑶了,隔三差五的向老宅跑,有时候天天去,跑的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孙媳妇都频繁,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屹桉已经离婚了,新媳妇上门了。
还没等俞夏开口,周屹桉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边,唇角勾笑,“阿黄真是个好孩子,不知道今天晚上奶奶有没有给它加鸡腿。”
俞夏蹙了蹙眉头,担心道:“你妈会不会把阿黄卖了,或者送人了?”
吴念瑶是江慕云的心头肉,阿黄咬了她一口,为了给她出气,阿黄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周屹桉扯唇:“那应该不会,阿黄是奶奶的忠实走狗,打狗还得看主人,江女士斗不过奶奶。”
俞夏:“……”
好在阿黄有奶奶做靠山,要不然,它的命运真不好说。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家私房菜馆。
老板是湖南人,做的菜又辣又咸味又足,简直是无辣不欢人的天堂。
俞夏重口味,尤爱湖南菜,只是胃不好,很久没吃湖南菜了。
老板像欢迎贵宾一样满脸堆笑,“周总,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