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顿了顿,说道:“周总,太太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是她有抑郁症,从病情上看应该很久了,您不知道吗?”
“抑郁症?”
周屹桉蹙着眉头,不可置信的问道:“她怎么会有抑郁症?多久了?”
“从病情上看,至少两年以上。”
“两年了?”
周屹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神情恍惚,脸色苍白,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俞夏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平日里,她不爱说话,但总是微笑,一张笑脸纯洁的像是湖水,永远风平浪静,很少看到碧波荡漾。
他以为他把她保护的很好了,在他的光环下没有人敢欺负她,更不用为生活四处奔波,与人勾心斗角。
她有穿不完的各大名牌的衣服,拎不完的大牌包包,每日的任务就是花钱,随便花,任意花。
就算如此,她还是抑郁了。
她抑郁的原因是什么?
从她那些没有逻辑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新婚夜是她心中的执念,解不开的疙瘩,是她受刺激的根源。
她哭着告诉他那天晚上的雨好大,好大,她淋湿了,全身都是雨,湿的透透的,她好冷。
那时的她一定很绝望很绝望……
执念成魔的她心思还停留在那天晚上,问他淋湿了没有,问他冷不冷……
而他呢……
他怎么就那么混蛋呢??
周屹桉脸色黑青,双手攥成拳头,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砸了几下,随后陷入到痛苦的深渊。
她病了,病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点都不知道。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医生继续说道:“她这次犯病是受了剧烈的刺激,但这次之前,她的病应该有了抬头的迹象,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戳在周屹桉的心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奶奶的离开,和他离婚,刚刚经历的事情,桩桩件件,件件桩桩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能不犯病吗?
奶奶的离开谁都无法阻止,那是上天的安排,纵使金钱再多都无法挽留生命。
和他离婚是她的想法,她心里应该有准备,不会受到刺激,或许还会释然一些,心里轻松一点。
而且他出国之前,她明明还是好好的,就是被人挟持才使她受到刺激,情绪在瞬间失控,抑郁症卷土重来。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周屹桉都后怕,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他悔恨,悔恨自己大意,没有照顾好她。
他以为她只是闹闹情绪,过不了几日就会回心转意,所以任由她一人流浪。
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趁虚而入。
张右清,这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深深的嵌入他的脑海里。
他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他已经让人查的底细了,等待他的将是牢底坐穿的下场。
可是,陆明宇呢?身为俞夏的哥哥,他是怎么照顾她的?
她都被人绑架了,差一点被欺负,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还在八星级酒店里演奏。
这是特么的人干的事吗?
男人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猛的站起来,攥着拳头往外走。
医生在身后喊道:“周总,你的伤口刚涂上药,不适合活动,休息一会儿最好。”
周屹桉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大踏步的往外走。
季远在病房门口候着,看着周屹桉出来了,说道:“哥,你要去哪?”
“找陆明宇。”
“找他干啥?他这会儿还在演出呢。”
“揍他。”
季远:“……”
他快走两步跟上周屹桉的步伐,也攥紧拳头,气势汹汹的准备干架。
屹桉哥说揍谁他就揍谁,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八星级饭店门口停下。
周屹桉下了车直奔十楼,季远的小腿短捣腾的很快哼哧哼哧的跟在后边。
十楼的大厅里琴声悠扬,陆明宇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来来去去,琴声铮铮,如高山流水般空灵婉转,听了叫人心旷神怡,烦恼全无。
周屹桉愣怔了一下,他虽然很生陆明宇的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的钢琴弹的的确出色,国内几乎无人能及,怪不得是国际钢琴大师。
季远跟在他的身后拽了他一下,说道:“哥,这琴声太悠扬乐了,真好听,要不咱们进去听一会儿,等他演奏完了再揍他?”
周屹桉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家要破产了吗?想听他演奏,还需要去蹭?”
季家有的是钱,请陆明宇到家里演奏也请的起。
季远嘿嘿一笑,“这不是到手的便宜吗,不蹭白不蹭。”
上次把陆明宇的眼窝打黑青以后,他其实挺内疚的,不管怎么说他是陆嘉的亲哥哥,那一拳他确实打重了。
现在,周屹桉气势汹汹的来找陆明宇干架,他紧随其后,总觉得不合适。
他知道屹桉哥很生气,嫂子都被人绑架了,差点被欺负,陆明宇一点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挣钱。
钱有那么重要吗?
但是,这事也不怪陆明宇,他怎么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他知道,肯定什么都不干保护好妹妹的。
周屹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径直向大厅走去。
刚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周屹桉理都没有理他,直接向里边走,保安本来要拦一下的,但看到他黢黑骇人的脸色时,嘴不由的哆嗦一下,说了一声,“先生,您里边请。”
季远紧随其后,却被保安生生拦住了,他解释说:“前边的那个是我哥,他都进去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因为你哥……这里是凭票进入。”
保安因为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总不能说被他哥吓住了吧。
保安把路拦的死死的,季小爷生气了,他使劲的推了保安一把,呲了呲牙,说道:“也不看看我是谁都敢拦,不想工作了吗?”
保安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震惊的看着他,结结巴巴道:“先生,你请。”
季小爷堂而皇之的步入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