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要如何糊弄赵长瑜……
姜绾绾心一横,觉得,她可以编个理由骗赵长瑜,就说她是担心姜思齐,想北上看看姜思齐怎么样了。
但是路上被难民抢去的包袱和马车,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她不能去找赵哲雍了,被赵长瑜送回京城罢了。
姜绾绾自己蠢,便觉得别人也和她一样蠢,还因为想到了这种说辞而洋洋得意着。
她随手捡了一块破布,包着头,朝城门口走过去。
城门的官兵闻着她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纷纷皱着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样的流浪汉,他们巴不得送出城去。
日后是绝不会放这种衣衫褴褛的人进城的。
官兵们也没有细查她的长相,直接将她放出了莒州城。
姜绾绾一时又觉得自己聪明,在官兵面前混了过去。
她哪里知道,孟志知道她跑了之后,毫不在意。
他已经玩了她有月余,已经吃饱餍足了。
加上姜绾绾和其他男人也睡过,难不成他还真的留下姜绾绾,由着姜绾绾给他戴绿帽子吗?
这种吃完了又不用负责的女人,他最是喜欢了。
所以,孟志压根儿就没有将姜绾绾逃了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有派人找姜绾绾。
姜绾绾白白地被乞丐们糟蹋了。
姜绾绾随着火光和烟雾往前走,便找到了离城门口不远处的隔离区。
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姜绾绾被饿得头昏眼花的。
她一时间没有看见赵长瑜,便先混在灾民的队伍里,在粥棚领了粥喝。
她刚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啊这?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她,完全吃不惯这些白粥。
便是饿到极致了,她也只是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
姜绾绾心想:等到她见到赵长瑜,赵长瑜还不得好好招待她一顿?她为何要委屈了自己,喝这么素淡的白粥?
她的余光瞥见了赵长瑜,便立刻站起身,随手将碗扔了,跑去找他。
碗里的白粥撒了一地,一个小男孩,捡起姜绾绾扔掉的碗,将里面剩的几口的白粥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如今,是有一顿算一顿的时候,哪里还容得浪费粮食?
但姜绾绾心气高,就是不肯在这些小事上委屈自己。
随行的侍卫见浑身脏兮兮的姜绾绾要冲上来,以为姜绾绾是刺客。
三五个人直接团团地将姜绾绾围住,用刀剑将她按在地上。
姜绾绾的脸在地上不断地摩擦,她奋力挣扎。
她的脑中忽然急中生智,大喊,“你们大胆!我是昭曦郡主。谁敢对我不敬?”
姜绾绾就是仗着宫外的人不认识宫中的女眷,才敢如此大胆妄为的。
听到这个名号,按住姜绾绾的官兵纷纷不敢动了,抬头看着赵长瑜,等着听他的指示。
冯够睁大眼睛,没想到姜绾绾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冒充姜云曦的名号到处行骗。
赵长瑜神色暗了暗。
他和姜云曦最为熟悉,他不允许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冒充姜云曦。
“她不是昭曦郡主。”赵长瑜冷声道,“将她绑起来,让众人认清这张脸,以免有人受骗。另,冒充郡主,掌嘴四十。冯够,你来行刑。”
官兵们将姜绾绾绑在了门口的柱子上示众。
见到赵长瑜是真的生气了,冯够手掌互相搓了搓,摩拳擦掌,嘴角挂着邪笑。
冯够这个狗腿子自然是要给赵长瑜出气的。
一巴掌扇了下去。
姜绾绾的呼痛声十分凄惨,“啊……”
冯够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一巴掌下去毫不怜惜。
姜绾绾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的巴掌印子。
姜绾绾吃痛,眼里满是震惊,“你敢打我?”
她自小被白诗芙捧在掌心里长大,连挨骂都很少,如今却被一个下人打脸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我要是告诉我爹爹,他一定重罚你。”
冯够面上丝毫不慌,依旧挂着笑容,“我可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若你真有什么身份,我建议你还是收敛些吧。如今,只有这些看着你的人知道你受了刑,若是你说出你的名字,便会一传十、十传百,传遍莒州、乃至京城。你要想出名,大可大声喊出来。”
姜绾绾自是不敢让京中人知道她在莒州。
那些闲来无事又好奇的京城中人,肯定会探究她在莒州做了什么。
那么,她被孟志欺负的消息就捂不住了。
姜绾绾咬唇,难得权衡了一次利弊,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广而告之。
冯够的巴掌如流水一般落下。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落在了围观的众人心上。
让人心里不禁一阵胆寒。
“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冒充皇亲国戚骗吃骗喝。那昭曦郡主缠绵病榻,哪里会出京城呢?这女人太蠢了。”
“这传闻中冷面王爷的说法看来是很可信的。天呐,王爷对女人都这么不留情面!”
“在这儿这么多天,你见过王爷笑过吗?反正我没见过……”
……
灾民们和官兵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赵长瑜。
赵长瑜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也就只是听到了,没什么反应,他也不恼。
反正,他冷面的名声在外,百姓们议论他的凶狠,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他不能让那个姜绾绾坏了姜云曦的名声。
也不会惯着姜绾绾,叫她觉得,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往姜云曦身上推。
隔离区外凄厉的叫喊声传到了药庐内。
姜云曦正在称药的手抖了抖,几根桔梗掉在了秤盘外面,“外面是怎么了?”
“估计是有人闹事吧?约莫着安王殿下在惩治那些闹事的灾民。”甄甄随口答道。
她这些日子,可是看着冯够将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一一治了罪,这隔离区内外才算是井井有条、相安无事的。
“我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啊。好像是我认识的人?”姜云曦凝眉,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