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太了解薛玉武了,二十好几岁的人了一天不干正事,不说想着法子挣钱,而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娶了老婆生了娃儿也不说努力挣钱养家,就知道找他妈和薛玉莲。
现在倒好,还找起他来了,让他直接给三万块钱给他,说得好像三万块钱跟三块钱一样!
而且薛玉武都不是跟他借,也不说打借条,而是叫他拿三万块钱,感觉他就像薛玉武的爹,该给他这个钱一样。
林成光又不是傻子,这钱真要是给了薛玉武,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不管是从私人感情还是别的考虑,林成光都不打算借这个钱。
他直接拒绝道:“玉武啊,你想在县城买房的想法是好的,我本来也该支持你,但我这手头也是紧巴巴的,我刚包工程也没多长时间,干工程也刚有点起色,钱都得用在刀刃上,实在是没钱借给你。”
薛玉武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暗骂林成光吝啬。
“姐夫,你这就没意思了。你看看你,皮卡车都开上了,新衣服也都穿上了,家里的家具家电都换了新的,还跟我说没钱?该不会是怕我还不起,故意找借口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仿佛林成光不借钱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林成光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薛玉武不要脸,他也不惯他这个脾气,直接道:“我买车是为了拉货方便,那是生意上的需要,我买新衣服新家具家电,那是我家的,我该买的。”
“倒是你,你之前从你姐那里拿的钱,什么时候还?借钱还钱,再借不难,这个道理你应该懂!你之前借的钱都还没还,就想又找我拿钱,还一开口三万,你当我是开银行的?”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薛玉伍的逆鳞,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双眼圆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借钱?我什么时候借过钱?你别血口喷人!不信你去问我姐,我薛玉武行的正坐得端,从不欠人一分一毫!”
两个人在外面的争吵声惊动了在厨房里的薛玉莲和杨桂芳,她们两个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奔了出来。
“大过年的,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
“林成光,你是姐夫,要让到你弟弟。”杨桂芳不管青红皂白,先就站到了薛玉武的一边,强势地想要压林成光一头。
林成光见状,心中更是明了了几分。他噌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决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薛玉武借钱的事问个清楚。
“玉莲,玉武说他没借过你的钱,是真的吗?”林成光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薛玉莲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抖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林成光,又迅速低下头,眼神在母亲和林成光之间游移不定。
最终,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是……是的,玉武没,没找我借过钱。”
听到这话,林成光的心沉了沉,他没想到薛玉莲会这样说。
当即问道:“那你之前说你弟娃儿生病,找你拿了一千多块钱看病,还有之前,你也拿了几回钱给他,这些都是假的么?”
“当然是假的啊!我根本没找我姐拿过钱!”不等薛玉莲回答,薛玉武抢先一步否认,昂起下巴,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林成光看一眼薛玉武,转头盯着薛玉莲,沉声道:“我问你,他是不是真的没借过钱?你是不是真没借过钱给他?”
薛玉莲被林成光盯着,只觉得他的目光像是把刀子一样锐利,她完全承受不住。
此时此刻,她既不敢承认又不敢否认薛玉武在她那里拿了钱,干脆一扯嗓子哭起来,屁股往地上一坐,捂着脸嚎:“你是想把我逼死么,大过年的,你还要不要人过年,呜呜呜呜……”
林成光这算是看明白了,薛玉武绝对从薛玉莲那里借了钱,但是薛玉莲当着她妈和她弟的面不承认,那借出去的钱下辈子都不可能要回来了。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成光恶心得跟什么似的,饭都不想吃了,转身欲走。
身后却听到薛玉武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说:“看吧,姐夫,我姐都说了,我没借过钱。你都把我姐都气哭了,你就想这么走了啊,你真是想把我姐逼死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你要真的是个人,就不该这么逼我姐,我是我姐亲弟弟,我姐的就是我的,我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还有我告诉你,我以前没借过钱,我现在就缺钱买房子,你是我姐夫,就该拿钱出来帮我,没道理你开皮卡车,住楼房,让我住泥巴房子。”
薛玉武追在林成光的身后要钱,还要得理直气壮。
林成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就想上车。
谁知薛玉武竟一步赶上前拉住他不准走。
“你今天就想这么走了没门儿,我跟你讲,今天这钱你借也要借,不借也要借,我要是买不成县城的房子,我跟你没完。”
林成光冷冷地盯着薛玉武,“滚开!”
话音刚一落地,杨桂芳当即就扯开嗓子大声咒骂哭嚎起来:“还有没有天理啊,女婿上门欺负人啊!”
“我把闺女嫁给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没享过一天的福,你当大老板就不得了了啊!”
“找你借点钱都不借,还上门来欺负我女儿不说还欺负我儿,你说你还是不是人啊!”
“你哪里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上门来不说帮一下老婆家里人,还喊打喊杀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初是你求着我,我才把女儿嫁给你的,你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杨桂芳的哭嚎声引来了许多村里的邻居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快看,快看,又闹起来了!”
“又找女儿女婿要钱啊!”
在村里,杨桂芳是出了名的泼妇,又特别的重男轻女,对儿子薛玉武是做什么都对,对女儿薛玉莲是巴到吸血还有理。
而薛玉莲也就只晓得哭,一句该说的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