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的手，越捏越紧。
    最后，他却长叹了一声，松开了拳头。
    走了。
    没有任何答案。
    也许答案在他心里，但，现在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毕竟，人已经不在……
    凌惜也没有追。
    等他走远之后，凌惜才举步，朝凌初走去。
    这时候的坟场，并没有多少人，空旷旷的，有没有人在监视，也很容易能找出来。
    如果真的有人在监视，也只能躲在远处的树林间。
    那么远，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
    “你暂时还不能去见她。”凌惜拿着准备好的纸钱，在坟前烧了起来。
    “我知道。”凌初的声音很轻。
    他就坐在坟前，看着墓碑上张欣雅那几个字。
    心里，有些难受，也有些愧疚。
    难受的是，自己的妈妈还活着，他却已经给她出殡。
    愧疚的是，那个意外身亡的人，只因为没亲属认领，现在，就连墓碑上，也不配有自己的名字。
    人生，太多不公平。
    也太多，意外和遗憾。
    “你放心，我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等她好点，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凌惜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事实上，和凌初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过，她比凌初想得明朗些。
    “以后，如果你妈妈想回凌家，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她还是可以回去的。”
    “为什么是如果？”凌初有些讶异。
    难道不是水落石出之后，妈妈就可以回家吗？
    凌惜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生儿子和生女儿的区别吗？
    儿子，心总是不够细。
    当然，只是说，大部分。
    “你妈妈在凌家，这么多年来，过得开心吗？”
    这话，凌初原本可以很肯定地回答。
    但，侧头看了凌惜一眼之后，忽然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回答不上。
    “我……我这些年，是对她关心少了。”
    有几年他是在国外学的设计，几年来和妈妈相处的日子，并不多。
    “可我妈妈……她没什么追求，她一向是很容易满足的。”
    “就算再没有追求，再容易满足的人，也会有些东西，是自己想要的。”
    不过，现在和他说这些话，也没什么意义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再好好问问你妈妈的意见。”
    “如果她想回凌家，我们就送她回去，如果……”
    凌惜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际。
    那里，蓝天白云，万里晴空。
    “如果，她不想回去，我也可以给她换了身份，让她离开这个地方，换一种生活重新开始。”
    四十几岁的年纪，十八岁就跟了凌敬，在凌家，毫无存在感地过了二十多年。
    一开始也许是为了钱为了好生活，但后来，多半是为了这个儿子。
    如果儿子长大成人，也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凌家，锦衣玉食，却是铜墙铁壁。
    将她整个人，彻底锁在里头。
    如果能离开，为什么还要回去？
    “就看，她自己的意愿如何，至于你……”
    凌惜看着他，目光淡淡的：“闹几天别扭之后，也该回去了，那里，毕竟是你的家。”
    凌初没说什么。
    凌惜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却响了。
    打开手机一看，她心头有点紧。
    陆迟玄的信息：“今晚十点的机票，八点半在凌家大门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