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还是来了。
元政桓微微一怔,缓缓地笑起来:“没有来晚么?”
尚妆摇头,笑着望着他,菱唇微启:“没有。”
不过两个字,心,却是好高兴好高兴。他来,是为了她,真的是为了她啊!
面前女子的喜悦,他居然感觉到了,好奇怪,不是?
脸上的笑意敛起,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会责怪。”
“奴婢不敢。”为何要责怪呢?纵然,他不来,也不是他的错。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见过三次而已啊。
这时,听得有人进来,尚妆回头,瞧见徐嬷嬷。她吃了一惊,徐嬷嬷已经笑着上前,朝元政桓行了礼,又朝尚妆道:“雩尚义,听闻你要去御前伺候,那些丫头们,舍不得你,想给你送点东西,又不好意思来。叫姑姑给你送来。”她说着,将怀中胭脂水粉全搁在桌上,还朝着尚妆笑。
尚妆心下明了,这些,不过是她从那些宫女身上剥削的,现在,拿来讨好她。她自己又不好意思来,便借口说是她们要她来。
恰巧碰上茯苓回来,她忙朝茯苓道:“茯苓,这些是院里的姐妹送我的,我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你出去,将这些东西都还给她们,帮我说声谢谢。”
茯苓放下手中的茶壶,忙取了东西下去了。
徐嬷嬷一脸的铁青之色,不过此刻,也不好爆发出来。她好不容易搜刮来的东西,被这个丫头一句话,就又全还回去了?
尚妆故意朝她笑:“奴婢还要谢谢姑姑,好意奴婢心领了,东西就不必收了。”
徐嬷嬷心里生怒,此刻却不能表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雩尚义可别在姑姑面前自称奴婢了,姑姑怎么受得起。”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朝一旁的元政桓看了一眼。
桓王和她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桓王至今未立王妃。如果面前的女子,会成为未来的桓王妃,她更得巴结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尚妆不想与她纠缠,便道:“姑姑请先出去吧,王爷……还有事。”
徐嬷嬷吃了一惊,忙道:“奴婢该死,扰了王爷了。”语毕,急匆匆地退下了。
尚妆看着她出去,快步上前关了房门,听得身后男子轻笑起来:“我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她方才的话,让人听起来……
尚妆一怔,回眸问:“您不是口渴么?”边说着,边上前倒了茶水递给他。
他接过,浅饮了一口,才问:“这人以往对你不好?”
真厉害,不过短短几句话,他便听出了大概。尚妆不避讳,只开口:“宫里,能有什么好不好的。端看着,你手里的权啊。”她,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抬眸问她:“那么,你想要么?”
她摇头,却是道:“奴婢不能排斥。”
她说“不能”,而非“不”。因为她明白,她想要活着,不能一直依靠着别人。她得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话语,落在元政桓的心里,让他心神一荡。
多无奈的话,不是么?
原来“不能”的,不止他们皇室中人。被这座庞大的宫殿圈起的每一个人,都如此。
他忽然,又想起他的母后。
她是后宫最不争的女人,而她之所以能是皇后,是因为父皇爱她。所以,那时候,她才,不能走……
他猛地低了头,握着茶杯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茶水都晃出来了。
尚妆吃了一惊,忙上前扶住他,皱眉道:“王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