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痛快的哭了一场后情绪平复，姜年才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久违的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正常的模样，忍不住愣在原地：
21岁的青年，虽然因为生病和丧母的痛苦有些精神不济，但肤色健康，天生含笑的桃花眼含光恣意。
他的外形条件不错，183的身高，面相温和自带书卷气，就算生气表情也凶不起来的那种。
虽然不是杀伤力十足的帅比，但也在身高腿长英俊潇洒的行列，是老人小孩都喜欢亲近的类型，从青春期开始，男女桃花都挺旺。
大概也因为这样，姜年对主动贴上来的都看不上，偏爱犯骚去撩些高岭之花：
程境就是他费尽心机撩到手的，比他大两岁，在高中时学校之间组织的校运联赛上认识。
当时年轻气盛也中二过，听说程境高冷难追软硬不吃，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后来，他跟程境一样考了青云市的大学，在他准备入学的时候他们确立了关系。
当时已经准备大三的程境从学校搬出来，把房子租在两个学校之间。
然而被他撩到手后，程境的高冷男神人设就崩了。
矜持禁欲变成了黏人的狗皮膏药，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爹系属性，什么都要管他：
烟不给抽，酒不给喝，每天十点之前要回家，学校有事要提前说，周末假期出门要报备，酒吧会所之类的声色场更是想也别想，比他妈还离谱。
但除了管他之外，程境对他是真的好，千依百顺体贴入微。
可惜后来没多久，母亲就查出胃癌，他心烦意乱想告诉程镜，可那人却先跟他说大三下学期保留学籍去当兵的决定。
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于是，在程境进部队后第一次打电话来时，他单方面宣布了分手，程境不同意，远在千里隔着电话都恨不得活剥了他。
可他换了号码玩失踪，在部队的人无可奈何，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母亲的情况越来越差，无人帮衬的家里请了保姆，姜年开始寻找各种兼职赚钱。
每天除了上学打工就是给母亲打电话，无暇顾及其他，有关程境的事情都只是道听途说：
听说程境当兵后出来后，一边修学业一边跟有人脉资源背景的战友成立了一个安保公司，业务很广，赚了很多钱。
年少有为风生水起，成了许多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对象。
上辈子分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虽然在母亲去世时姜年第一个想到的是程境，想告诉他，想去找他，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没想到末世重逢竟成了死别。
上辈子他死的时候23岁，程境25岁，看上去在末世也混得很好。
现在他21，准备大四，为了母亲的事身心疲惫，没有了高中时候的恣意张扬。
程境23岁，已经在高中校友群里成了学校宣传的正面教材之一。
‘哗啦……’
清凉的水扑到脸上，记忆到此为止，姜年强制自己从上辈子伤春悲秋的情绪中抽离。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要好好珍惜，以死为代价获得的先机不能浪费。
母亲不在了他无牵无挂，既然都世界末日了，他就去找程境吧。
结果怎样都行，先努力了再说。
洗脸刷牙煮早餐，一顿简单的鸡蛋面，足以把重生的幸福感拉满，但姜年还是很难过，没能再见母亲一面。
吃饱喝足，稍微做了心理建树后，姜年才重新拿起手机，摁下一串电话号码。
虽然两年前他单方面宣布分手后换了号码和手机，但记忆换不了。
而且，一般干大事的人很少更换联系方式，毕竟朋友圈交际圈也是潜在的客户圈。
所以，他赌程境的号码还在用。
默认提示音响了三声后被接通。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你好，哪位？”
“你好，是程境吗？”
姜年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问，兴奋又紧张。
“……”
电话里的人似乎思考了一会才回答：
“我是，你哪位？”
“是我……姜年。”
他想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可颤声出卖了他的故作平静，手机也越握越紧。
“……”
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程境没有说话，就在姜年想再开口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哎……”
回头草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姜年叹气，厚着脸皮又打过去，哄前男友不丢脸。
直到打了第四遍，对面才又重新接通，但程境依旧不说话。
姜年轻轻吸气有点尴尬的自己开口：
“那个……好久不见。”
说了句废话，但他却莫名的高兴。
“你有事？”
程境的声音比刚才冷淡了好几度，标准的前任反应。
“……”
好直接，姜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想想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寒暄的，毕竟上一次的交流并不愉快，只能直接切入正题：
“嗯，我想去找你。”
厚颜无耻言简意赅，说完脸颊发烫可以烤鸡蛋。
程境隐隐咬牙：
“怎么，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没有没有……我是认真的。”
姜年急忙解释，单方面分手玩失踪，一联系就语出惊人，他理解程境的心情，完了之后在程境开口前又进一步解释：
“我妈去世了，我刚料理完她的后事，然后现在状态不太好……可以吗？”
心口闷疼得厉害，但这是必要说的，他赌程境念旧情，哪怕带着唐突冒昧还有卖惨装茶的嫌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更何况这也不算假话，惨死重生母亲去世，哪怕末世不是迫在眉睫，他也想给濒临崩溃的心绪找个依托。
他只要在程境那里混到末世降临，大腿就算是抱上了。
虽然这辈子他不会让自己像上辈子那么惨，但他觉醒的异能特殊，战斗力不足，万一被盯上就是小白鼠。
所以，需要一根粗壮的大腿来做靠山，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而让他最为放心的大腿，非程境莫属。
他们之间的悲剧是他单方面的不识好歹。
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程境抱着他声嘶力竭喊他的样子，鼻子就忍不住发酸，哪怕死皮赖脸他也要留在程境身边。
“……节哀。”
程境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声问：
“你身边其他人呢？”
“……”
姜年另一只手用力攥紧，暗自吸了吸气斟酌一会才回答：
“我跟你说过的，我跟我爸的关系不好，不想去找他……”
这辈子他不会再去那个家！他要努力活着，然后找机会报仇！
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所以，这是个漫长的计划，或许无法如愿也不一定。
“……”
程境沉默片刻却又问：
“你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