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做的吗?
是冷羽安做的吗?
兄弟俩对视,都没有从彼此的眼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冷商旭摇头。
他不知道。
兄弟俩心照不宣,转过身,一个上了警车回警局加班,一个上了救护车去医院检查。
路上冷商旭把事情在群里简单说了一下,让家人别担心。
群里各种关心担忧的语音不断,蓝舒更是把视频通话轰了过来,要冷商旭各个角度拍给她看,他听话的照做,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任何不耐烦。
这一刻冷商旭觉得活着真好,即使刚经历了生死一线,有家人在身边也能感觉到安心。
不过冷羽安这次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来表达关切,而是过了几分钟,才开始刷屏。
冷羽安:
二哥你一点伤都没受吗?
你的头胳膊腿都没事吗?
怎么会着火?
调查出原因了吗?
发现什么了吗?
还好二哥你跑出来了,你好幸运。
......
这些话问的没问题,可总觉得另有深意。
冷羽安关注的点好像并不在他受没受伤,而是更关心这件事的本身。
冷商旭回了两句就一直拿着手机等着。
等着那个抱着自己尾巴的卡通猫咪的头像出现。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医院的病房,他都没等到。
冷羽静一句话都没在群里说。
从前她也不怎么说,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仿佛只有在打@符号时,才能在列表里看到那个头像出现。
这么多年,大家都忽略了她,忽略到自己都忘记忽略了她的这件事。
冷商旭一行六人在任职的中西医结合医院做了检查,除了受到点惊吓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再一个就是肺腑吸入了浓烟,偶尔会咳嗽,过几天就好了。
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医生,知道并不严重,若非得对症吃点药那估计就剩下安眠药是唯一的选择。
冷商旭告别了其他人,去监控室又查了一遍学术研讨会当天的视频,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仍然不知道是谁放下的文件。
群里的其他几个人还在聊天,冷角峻没有发信息,八成是审讯没结束,另一个没发一言的仍旧是冷羽静。
冷羽静不发言不代表她没看,群里的每一条信息她都会看,只不过回的次数屈指可数罢了。
她送完了徐韦良,在车里给张鑫打电话。
“园长,明天帮我准备一个铁笼子,我捡了只动物要送进动物园。”
“越早越好,我自己拉着去。”
“什么动物?老虎。”
“就这样,明天辛苦园长了。”
不管张鑫那边震耳欲聋的沉默,冷羽静挂了电话。
开玩笑,白虎大哥的鸽子她敢放吗?
于情,人家帮着自己救出了冷商旭,这是救命之恩啊。
于理,自己答应过它要带它去找伴侣和幼崽。
做人嘛,可以好,可以坏,可以不好不坏,但是得讲信用。
尤其是在强者面前。
说一不二!
回到家的时候,碰巧和门口的冷商旭遇上。
冷商旭看着她慢慢走近,直到和他身体并排快要擦肩而过时,都没见她有跟自己说话的打算,有些心急。
“你也出门了?”
问完就后悔了,这什么蠢问题,不出门能在大门口碰上?
冷羽静睨了一眼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不出门怎么找白虎救你,我还搭了个人情。】
听闻之后大惊。
真的是老虎!
真的是静儿救了他!
当推测被证实的时候,激动和喜悦完全掩盖不住。
他就知道静儿虽然嘴硬,但是心软,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哪怕就算是为了母亲她也会帮一把手的。
本想追上她再说说话,奈何静儿迈着大长腿早就上了楼梯。
冷商旭无法,便回自己的房间洗漱睡觉。
睡梦中,冷商旭一直紧皱着眉眼,额头渗出细汗,呼吸十分急促,嘴唇微张,好像在说什么。
“叮铃铃叮铃,叮铃铃叮铃。”
闹钟的声音唤醒了床上的人。
冷商旭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整个眼眶发酸,下眼睑蕴出泪水,从眼角溢出,顺着鬓角流进了头发里。
机械性的关了闹钟,手臂压在额头上挡住眼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他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都是一个人,可神态表情却又不相同。
第一个散着长发,穿着连衣裙,小心翼翼的告诉他,他不能去森林,会有危险,问她为什么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结果自己被困在木屋里,连同同行的其他人一起被烧死在了里面,成了一具黑漆漆的焦炭。
第二个的衣着没有变,但是眼神却不是小心翼翼,满脸着急的拦在自己的车前,死活不让他去森林,觉得她无理取闹,伸手拨开她开车就走了,结果同样是被困在了木屋,但这次来了消防车,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他们一直被困在木屋,都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导致他们后半辈子一直哑着嗓子,他的手还被烧伤了,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第三个换了衣服,长发高束成马尾,把裙子换成了裤子,她看着自己出门只说了一句有危险,以为她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便点头表示知道,也没有停留,继续开车踏向那条死亡之路。搜索到最后一天,她突然出现,脚边绑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说那个男人打算放火,没过多久警察来把男人带走。本以为这次躲过一劫,没想到一个月后,那个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出来的嫌疑人开车撞向他,说他不死就拿不到钱。
他还是死了。
明明刚醒,却感觉一分钟都没睡,全身心从里至外的疲惫。
梦里自己被烧死时,火焰灼烧皮肤的疼痛仿佛在身体上感受到,怎么躲也躲不掉,纵然在地上打滚,火焰也没有减小一分,直到自己没有力量去滚动,身体如同万千细针深深刺入肌肤,被迫感受着高温和令人窒息的痛感,被火焰吞噬其中。
静儿真的管了他三次,他都没听。
最后一次死后好像变成了灵魂,一直飘荡在静儿的身边,看着她如何在自己死后安慰母亲,如果提醒别人注意生命安全,又是如何变得越来越暴躁,所有的画面,到静儿开车进了一栋方方正正的二层建筑前的停车场截止。
“静儿......”
声音哽咽沙哑,咽了下口水身体迟迟没有动作。
他不知道是谁害得他,梦里都是断断续续的碎片画面。
但他知道,静儿从来没有不管他。
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静儿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凶手...
是安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