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空无一人，连带着两个关上的房间也空无一人……
刘悦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踹的有些支离破碎的大门，她陷入了沉默。
一切都是因为她想太多。
那廖秀珍到底去哪了呢？
蒋伟的办公室里。
老太太坐立难安，手不停的在身上摩擦一点，一双眼睛都变得清明了起来。
“成军都长这么大了啊……你把孩子照顾的很好啊……”廖秀珍刚想伸出手想去碰一碰那个跟儿子有八分像的孙子的时候。
看到对方眼里的困惑，忍不住将手放了下来“娟子，你这些年还好吗？怎么把你们也叫过来了？”
李娟看着眼前的老太太，早已没了记忆中的意气风发，心里也有些感叹“妈，你身子骨怎么样？”
“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你别担心……”李娟已经快四十了，廖秀珍也说不出让她改嫁的话了。
“这么快，5年就过去了……”
“是啊，成军，这个是你奶奶，叫奶奶！”李娟伸手拍了一下儿子开口说道。
对方看了一眼李娟，立马恍然大悟朝着廖秀珍大大的叫了一声“奶奶！”
只是这一生，廖秀珍等了5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嘴角却是笑的“哎！哎！好孩子！好孩子！”
她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一旁的李娟赶忙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蒋成军立马就懂了，顺势将老太太扶了起来“真好，真好啊，你爸看到了肯定很欣慰……”
“嗯……”说到爸爸，蒋成军闷闷的应着。
印象里，他爸爸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苟不言笑，每次他做错了事就喜欢打他的屁股，见他被打的哇哇大哭的时候，又笨手笨脚的去哄他……
只是现在这个男人的模样在他记忆里越来越模糊了……
蒋成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门口传来了响动声。
几人都以为是蒋伟回来了，立马都站了起来。
咔一声。
一个男人拄着拐杖出现在了光里。
“……妈？娟子？……儿子？”
只是这一声，在场的人都哭了出来，一下子拥了过去，将男人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儿子！儿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哎哟！老天爷！我就说我儿子这么好的人。你不应该收他啊……”廖秀珍几乎哭到了晕厥，手死死的拉着蒋擎天的衣服领子！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你知道我等了你几年吗！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儿子都十五了……”李娟也好不到哪里，她抱着蒋擎天脖子的手，忍不住在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蒋擎天很想伸手去抱抱他们，可惜他只剩这一只手，他虚弱的笑了笑。
没人知道他的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好，一切都还在。
未抱的恩，未还的情，未养大的孩子。
蒋伟以及其他几人站在楼梯口，站了很久很久。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腿上……
那条腿已经被打断了不知道多少次……
长好了再打断，打断了再让它长，就这样一次次反复。
只是为了彻底打击贩毒团伙。
此刻，蒋擎天就是英雄，就是光。
“嫂子，娟子，擎天还有伤，我们先让他休息一下吧”直到蒋擎天的胳膊渗出了血，蒋伟才忍不住开口。
两人愣了一下，立马退到了一边。
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瘦了，一种难以言语的瘦，都瘦到了脱相，皮肤白的可怕……
他们甚至不敢往下看。
“回来了就好……”廖秀珍泣不成声。
要不是一旁的李娟揽着她的肩膀，这时候她已经脱力的跪在了地上。
“嗯，我回来了……”蒋擎天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他的舌头也被剪去了一大半。
一听他说话，在场的人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他们想怪吗？想啊！
怪谁呢？怪毒贩子！怪吸毒的人？
还是怪蒋擎天为什么要接这任务？
不。
现在他活着，她们就已经释然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娟跟廖秀珍才缓了过来。
蒋伟伸手给几人倒了一杯水，才娓娓道来。
蒋擎天从接到任务之后，卧底了四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线人被抓了，直接暴露了他，本来是可以安全撤回的，谁知道部队里也有对方的线人。
两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最后毒贩子用厂子里所有国人的命威胁他们。
最后6名同志只剩下蒋擎天这一名。
在被折磨的期间，成功策反了一个华人，这才使我方顺利的打击贩毒点。
蒋伟很多地方都是一句概括了。
在场的人懂都懂的。
“蒋擎天同志顺利完成了任务，接下来我会跟他们商量一下安顿的问题，你们放心有我在，这个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答复！”蒋伟沉声说道。
“好……”李娟开口应着，这个是他们应得的，她必须要！
“走吧，回家！”廖秀珍站了起来，看到了儿子，她的身子骨一下子好像硬朗了起来。
小小的她，将蒋擎天的胳膊架在了肩膀上，颤巍巍的搂着他往前走。
一旁的蒋成军想帮忙都被李娟拉住了。
“儿子，这些年我过的很好，大家对我都挺好的……”
“儿子活着才是重要的”
她缓缓开口说道，那背影是那么的高大。
一群人来到了家属院。
一进大门，老太太就看到自家门口围了一群人，皱了皱眉头，怎么她儿子刚回来了，这些人就知道了？
“廖婶子回来了！婶子！完咯。”
“哈哈哈哈，刘悦，你惨啦！”
“婶子，你快来看，你家的大门……哈哈哈哈”
廖秀珍在心里嘀咕了两句，放开了儿子的手，抬脚就走了过去，第一眼，她家的大门是敞开的。
第二眼，她家的大门成了半门了……
“这谁干的啊……”廖秀珍开口问道，脸色不太好。
刘悦从门口走了出来，愧疚的开口说道“……婶子是我，我以为你生病了，一着急就……对不住！改明个我让陆成给你换一扇门！”
谁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廖秀珍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样子有些疯癫。
“碎的好啊！碎的好！碎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