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连聿白的影子都看不见,前一阵港城那事不是解决了?”
“雍子,你给打个电话问问。”
陆时雍呷了口酒,漫不经心地看他:“你少去惹他,王家开始催了,周老最近盯着他把事情定下来,今晚上两家人还约了饭,怕是明天订婚时间都能定下来。”
“这电话你打过去,周老爷子那儿能够你吃一壶。”
游仲伦搂着怀里的人,想到周老那张肃穆的脸,不由感慨一句:“到底还是和王家结了亲,当年和沈家就差那临门一脚了吧,硬是被他给拖没了,我记得沈家那位是不是也快回国了。”
“不过,雍子,京郊那块地你可别忘了,我还能去老游那现个眼。”
游仲伦见他一副恹样,拍了拍怀中的女人,眼神示意,“雍子,你最近是不是憋太久了,让小姑娘给你松快松快。”
陆时雍翻着手机,那水葱似的指尖触上他西裤的那一瞬,他猛地站了起来,伴随着一脚,桌上的酒杯碎裂了一地,“去他妈的!”
那小姑娘被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游仲伦怜香惜玉地牵过她的手,皱着眉头道:“怎么了你这是,吃枪子儿了还是被戴绿帽了?”
“一块地,你总也犯不着这么跟我生气不是。”
话说着,游仲伦注意到他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原本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却好像歪打正着,这算是真给他戴了绿帽?
视频里的面孔不是那小模特是谁。
正和一个混血男人玩得起劲,勾肩搭背的,那模样说算不上亲昵,但落在陆时雍眼里还真不好受。
他拍了拍陆时雍的肩,以示安慰:“是有些丢人……”
话还没说完,陆时雍的人已经没影了。
游仲伦摇了摇头,所以说感情这事,认真不得,还不如像他这样,等自家老子有要求了,谈好条件结一结,婚后各干各的,谁也不打扰。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往后,他会被游夫人管的死死的,老婆就算没打电话来,他都能啰里八嗦个半天。
——
“夏夏,你们俩蹦吧,我是真不行了。”
桑南溪扶着腰,有些后悔,怎么信了这两人的鬼话,大半夜的出来蹦迪,浑身是汗不说,气都感觉喘不上来了。
isaiah一看她吃不消,立刻消了玩闹的心思,“溪,你累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他们两个人是典型的唯桑南溪主义者,她一说累,两个人连玩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陈枳夏搂着她的腰把她往人群外推:“那咱们不蹦了,喝酒去。”
他们上了二层,比起楼下喧闹的舞池,一层玻璃窗的隔断下,这一层要安静许多。
桑南溪散了头发,举着酒杯仰靠在沙发上,发丝黏腻在额头上,鼻尖沁着些许的汗珠,颈脖间晶莹的汗水,为她平添几分野性,在身后灯红酒绿的映衬下,尽显颓然之感。
她宛若那朵最娇艳的玫瑰,引人采撷,却又高不可攀。
isaiah拿着手机忍不住惊呼:“溪,你这样太美了,我要拍一张!”
桑南溪早习惯了他总时不时拿着镜头对着自己,她喝完杯中的酒凑过去一起看刚刚拍的照片。
哪怕没用专业的相机,但那一瞬间的桑南溪,在屏幕中,透着一种妖冶颓靡的美感。
陈枳夏拍着isaiah的背忍不住惊叹:“小子,你还真有点本事儿!你给我也来一张,我好歹是专业的。”
原本经过上一回机场旋转后,陈枳夏对这小子的印象停留在勇猛肌肉男的地步。
但今天一看,这是体育生加艺术生的结合体啊!
陈枳夏刚站在玻璃窗旁摆好姿势,“啪”的一声,包厢的门就被毫不留情地踹开。
“陆时雍,你来干什么?”陈枳夏吓了一跳。
陆时雍阴沉着张脸,看了isaiah一眼,骨节作响,桑南溪察觉出气氛不对,挡在了isaiah身前。
陈枳夏看着他这副模样,高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陆时雍冷哼着瞥了桑南溪一眼,尚且隐忍着怒意,要去拽她的手:“你倒是在这玩的开心,跟我走。”
陈枳夏甩着手臂喊痛,isaiah看不下去,伸手就要去拉他:“嘿,你太不礼貌了!”
一道拳风倏地甩了过来,桑南溪忙将isaiah往后拉,这才避免了他挂彩。
“啪——”陈枳夏的巴掌毫不留情。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动不动就在这发疯,老娘怎么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又有多干净!”
陆时雍用舌尖顶了顶脸上传来的刺痛,寒气森森地笑:“你现在在这装什么?当初你跟我在一块时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现在又装什么清高要个一心一意。”
陈枳夏被他气得双眼发红,拎着酒瓶子就要往他身上砸:“那你来找我又图什么!我们各玩各的不是很好!”
陆时雍拽住她的手腕,酒瓶随之落到地上碎裂,冰凉的酒液在屋里流淌蔓延,满地的玻璃碎片,却凉不过人心:“你说我图什么呢,我们那么契合,夏夏,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
“陆时雍,你给我滚出去!”桑南溪抱着陈枳夏的肩膀,又伸手去捂住她的耳朵。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那些话,声声入耳。
陈枳夏猛地一震,四肢都开始僵硬,连着几个大喘气后,眼里笑出了泪:“陆时雍,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陆时雍冷眼看她,语气轻慢:“人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说呢,夏夏。”
这一瞬,他骨子里的傲慢恶劣毫不掩饰,高高在上,眼中无物。
陈枳夏的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眼见着就要落到那一地玻璃碎片上,还是isaiah及时扶了一把,这才避免了受伤。
陆时雍早已松开了手腕,眼中不带一丝情绪,在她们身上扫视,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你们俩还真是一路人。”
包厢的门被再次打开,舞池内吵嚷的人声并没有因为包厢内的这场意外而减弱。
屋内的这场闹剧与外界的欢喜沉迷无关。
陈枳夏的哭声从隐隐的缀泣到逐渐放声的大哭,桑南溪拍着她的后背,鼻头止不住地泛酸。
他们纠缠那么些年,总是分手后又和好。
但唯独这一次,桑南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情谊早已如这一地狼藉般,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