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这住了快半个月,也从没见过他。
哪怕他住在岭秀,也不该是这层。
两人的上一次交集还停留在机场的那回分别,她看着周聿白与那位王家小姐,如同一对璧人般一同坐上了车座。
isaiah没注意到桑南溪面色的变化,只是被刚刚那句敷衍的夸奖夸得极为飘飘然,满脸的沾沾自喜,“对于你思想上的进步,我感到很欣慰。”
他的嗓音渐渐激动了起来,“而且我告诉你,我刚把你的那张照片分享给我哥,他竟然夸我了,你知道他从小到大夸我的次数大概只有……两次?”
那道挺拔的身影越发靠近,桑南溪的思绪渐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下意识想关门。
只是比她快一步的,是周聿白已经走过的身影。
她微微松了口气,可还没给她反应的时间,isaiah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金色的物品:“先生,您的打火机掉了。”
本已经离开的气息似乎又一次卷土重来,周聿白前进的脚步顿住,往后退了几步,靠近了些,就站在桑南溪的身旁,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衣服上附着的淡香。
他去老宅了,桑南溪不受控制地想。
他去了老宅后身上就是这种淡淡地檀香味,这样带着古朴又平静的气息,曾经一度让她很着迷。
筋络分明的手臂横在她眼前,伴随着一声“多谢”,那个金色的打火机又重新落到了他的掌心。
转身的一瞬,他的手臂微擦过她浴袍的衣摆,另一侧的房门开合,那抹檀香散去,桑南溪扶着门的手有些发颤。
陆时雍今晚的话,警醒的不止一人。
isaiah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溪,那人好酷!我觉得他和我哥可以称得上不相上下。”
桑南溪缓了缓神,笑意寡淡:“你最近学的成语还不少。”
大概是今晚的那场意外激起了他脑海里某根亢奋的神经,再加上他哥的一句夸奖。
大晚上的,他非得拉着桑南溪去选照片,还是和远隔重洋的家人开着视频那种。
良好的家庭氛围让isaiah对于自己的作品的分享欲向来很高。
桑南溪将脚架在椅子上,刚处理好伤口,屏幕的另一端已经响起熟悉的声音,“南溪,好久不见。”
桑南溪甜甜地冲着屏幕里的人打招呼:“闻阿姨好。”
“南溪回去那么久,气色看着倒是好了不少。”
isaiah在一旁开腔,像是记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眉头都锁到了一块:“妈咪,你不知道,她每天要喝三回黑乎乎的药,超苦!”
“良药苦口,isaiah下次南溪去看诊的时候你也让医生给你看看,你每天都吃些冰的。”闻母笑着打趣道。
isaiah苦着张脸明确地拒绝:“no!”
闻母说:“那我管不了你就让你爹地或者哥哥来管你了。”
镜头稍稍偏转,闻清珩突然出现在画面中。
“溪,你看起来比之前要好很多。”闻清珩淡笑着道。
“那我这也算不负医嘱对吧。”
闻清珩沉吟片刻,笑着点头:“也算吧。”
isaiah转过手机对向自己:“哥,请你也分一点视线给你隔了半个月没见的弟弟,可以吗?”
话音刚落,镜头被毫不留情地又转向闻母。
照片选到凌晨,isaiah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桑南溪撑着脑袋,微眯着眼在强撑。
“我觉得这张真的超棒!”一声惊呼,吓得桑南溪差点没栽在桌子上。
闻清珩透过镜头,看到她这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转而对着isaiah冷声道:“时间差不多了,记得把溪送回房间,结束。”
“stop,别挂。”
视频通话戛然而止,桑南溪伸了个懒腰,拍了拍isaiah的肩膀:“我真撑不住了,你自个儿选吧。”
房门合上,isaiah的抱怨声被彻底隔绝。
走廊上的凉气开得很足,桑南溪神色倦倦地拢了拢衣服,“滴”的一声轻响刷开了房门。
她迫不及待地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住,迷迷糊糊地刚要入睡,门口却又响起敲门声,“溪,我跟你说……”
这小子,没完了还。
桑南溪在床上纠结片刻,终是披了浴袍去开门,骂也要把他骂一顿。
困意笼罩着她,她闭着眼靠在墙上打开了门,语气不耐:“isaiah,你有完没完,要不要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收拾你一顿。”
骂声没有回声,显然不是那小子的风格,桑南溪眼皮微掀,原有的瞌睡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身上的檀香味几乎散尽,换成了酒店沐浴露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味道几乎一样。
“脚受伤了?”站在门口的人问。
桑南溪看了眼脚踝,还有些半梦半醒的懵懂,只是下意识地回应:“没事,已经擦过药了。”
周聿白忽然蹲下了身,浴袍的衣领敞开,自上而下,一眼便能看见胸膛所有的风光。
上次的血痂已经消失不见了。
桑南溪看见他伸手的动作慌忙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后撤。
晚了一步,温热的手掌已经触上了她的脚踝。
空调的温度开得低,她的脚本就凉,现在更是跟冰块似的。
周聿白感知到手上的温度,再看着她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白嫩的双脚,薄唇轻抿。
桑南溪太熟悉他这样的表情,他大概率是生气了。
这个动作已经维持太久了,她不自在地别过眼,不再看他,又试图挣扎:“真没事,就一个小伤口,已经不疼了。”
指腹突然触上伤口的边缘,异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嘶——”。
“谁弄的?”
桑南溪避重就轻地答:“酒瓶掉到地上划的。”
但想到陆时雍和他的关系,难免看向他时都多了几分烦躁感。
她扶着墙抬腿就要往后缩,面色不悦:“我要休息了,周聿白,你松手。”
可下一秒她就被人拦腰抱起,瞬间的腾空感让那种微醺的眩晕感加重。
房门被带上,桑南溪不愿跟他共处一室,大声争辩:“一个小口子而已,我自己能走。”
周聿白轻叹了一声,又向她作保证:“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