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观海回答不出来,是忽然就病倒了吗?好像是又不是,他小时候的记忆的母亲是很健康的。
生下聂观山几年身体就有些差了,生下妹妹后的几年,就有些严重了,开始缠绵病榻,医师不断,药也不断。
什么病?一开始身体差是生孩子的原因,后面忽然病重他还真不知道原因,只默认是接连生孩子伤了身子。
如今黎水一问他其实也没想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可黎水定然不会平白无故这么一问。
聂观山也在思考,父亲说是因为他的出生,伤了母亲身子,母亲病逝后他一直心中有愧,他认为自己对不起父亲,父亲同母亲感情那样好,他害父亲妻子早逝。
害兄长、妹妹没有母亲,害外祖,外祖母失去女儿,他一直深觉有愧众人。
可黎水何故这样问?莫不是母亲逝世的原因,不是他以为的这样,方才黎水还问了父亲,难不成同父亲有什么关联?
聂观山想着便也问了出来“你说的消息,母亲死因不明,是同父亲有关?”
黎水点头“是,不仅是外祖母。我请二舅舅,小舅舅来,就是为了让你查查外祖母的父亲母亲,他们的死因。”
聂观海有些怀疑的问道“阿鹓是从哪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可有什么证据?”
黎水忽略前一个问题,回答“我没有证据,即使我现在拿出什么证据来,舅舅便会信吗?
不会认为我给你的证据是造假出来的吗?证据需要你亲自去找,去查,你自己看到的总会相信一些。”
聂观山赞同点头“阿鹓说的是对的,若非亲眼得见,都不能信以为真,我待会便着手去查。”
聂观海也是隐约有些猜测的,可他确实不敢相信。
黎水见状问道“舅舅可曾想起、发觉哪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聂观海自身能想到关键点,能篡改病因的只有医师,而他刚好又想起来一个,关于医师的,不同寻常到地方。
“母亲有许多医师,常常会换,皆是被聂国公以医术不精的原因,换了一个又一个医师来。”
黎水“既然人多,那么就灭不完所有人的口,总有漏网之鱼,展开查查就知道了。”
聂观山也道“外祖的身体一直很好,不知怎么就摔了一跤,行动不便了,之后外祖便把家里的产业全交给我来打理。”
黎水思考了一番才道“这个倒是不好找什么犯罪证据,即便是他,如今去查也只能算意外,除非你亲自问他,他临死之前说不定会给你回答。”
聂观海同聂观山这种从小跟在外祖身边的不同,即使聂国公同他相处的并不太多,可他也还是渴望父亲的赞赏的。
总的来说就是他对聂国公的感情,要比聂观山的深,所以听到黎水的话,他忍不住蹙眉。
“阿鹓不可这般说,此刻并无证据,而父亲也依旧是长辈。”
黎水知道他的纠结,他此刻的心大概都已经拧巴成了麻花,可黎水怎会给他顾念亲情的机会。
“舅舅方才还说聂国公,如今又说父亲,舅舅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舅舅应当知晓,像你们这种培养杀手暗探的,不该摇摆不定,既然已经有了抉择,有了推测,何必还顾念这个顾念那个。
舅舅应当不带私心的,好好查个清楚,若查到一半又退却了,那就真的谁都对不起了。”
聂观海自然知道黎水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有了怀疑,如果不好好查清楚,对不起母亲跟兄弟,妹妹,也对不起自己。
“我明白。”
黎水看着聂观山给他支招“小舅舅查不到摔倒的原因,可以查查那段时间的账目,问问小舅舅外祖身边最亲近之人,有没有同聂国公见过面。
同时也可以查查聂国公那段时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有什么需要花钱的的,最好前后都要查。”
聂观山赞同点头“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黎水觉得这些查出来不过也都只能算推测,有动机,但没有证据证明,聂国公那老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黎水便又想起来聂王后的事,她也该问问的,即使从系统那边知道答案,可终究也该试探一番,这几位舅舅是否知情,又是否参与。
倘若没有,那便又是捶死聂国公的一个条件,毕竟让聂王后自愿服毒,又让聂王后有孕的事,是可以查到的。
黎水后靠了些,方便完整的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黎水问“舅舅可知晓母后中毒一事?”
聂观山同聂观海齐齐点头“知道,是黎王下的毒。”
黎水又问“你们可知是何时?”
聂观山摇头。
聂观海回答“是生下你同阿錾之后,我进宫看你们,发觉小妹身体不太好,又发现小妹咯血的帕子,问了一直跟在小妹身边的医师才知道,小妹中了毒。”
黎水直接捡重点问“母后身边一直有医师,她自己也会医术,为何会中毒?总不能两人都未能发现毒吧?”
聂观海也道“是啊,妹妹怎么会中毒,她自己医术便不差,一个毒她又怎会发现不了?”
聂观海如今也反应了过来“当初只顾着气愤,又得知凶手,倒还真没怀疑过,凭小妹的医术,不至于被人下了那么久的毒也不知道。
我查过,据说那毒是积累了许久的,怎会两个会医的,都长时间未能发觉。”
黎水直接下达查人任务“查查母后身边的那个医师吧!”
黎水把任务安排下去就撤退了,催着他们赶快去查。
给他们一个个都找些事做,别一天天闲着没事争这争那的,现在争的头破血流有个屁用,到时候越国打过来,谁都是两手空空。
上辈子就人人都是糊涂鬼,这辈子还 不确定能不能不当鬼了,即便是还得死,总也该当一次明白鬼了。
黎歆同黎錾那边,相顾无言良久,黎錾欲开口,黎歆便先一步起身去找纸笔了。
灵魂无法同活人对话,只能靠手写了,幸亏她想起来手还是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