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谁说我们就几个人了?二爷早年可是贼王,在这一片颇有威望。”
孔立说到贼字时,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很快他就继续道:“你今天见到的只是一支小分队,实际上我们队伍有好几十人,兄弟们各个身手不凡,以一敌三不在话下!”
挽月半信半疑,悄悄看他:“那你呢,你也能以一敌三吗?”
孔立笑了笑,把袖子挽上去,在挽月面前屈起手臂来。
“你看。”
麦色的手臂,鼓囊囊一团肌肉。
挽月情不自禁伸手去摸。
阿立笑着,任由她摸,表情些许骄傲。
“二爷虽然早年是贼,但很仁义,对我也很好,教了我很多本领。”
说着,竟然神奇的把手在挽月身后一晃,再摊开掌心,上面已经放着一支发钗。
“送给你。”
那发钗虽然是木头的,但雕刻的十分精致,上面的花纹美丽又秀气。
挽月欣喜的拿在手里看着,赞叹着:“真漂亮。”
孔立看着她喜欢的样子,低声说:
“这是我自己雕刻的,这些年,我每想起你一次,就做一枚这样的簪子,这是许许多多中,最漂亮的一个,我一直贴身带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亲手送给你。
现在我终于能把它交给你了,你收着,好好地收起来,女人出嫁的那天要盘发,到时候你就用它盘着头,嫁给我。”
挽月把簪子握在手心,明明是轻飘飘的分量,却又觉得是那么的沉重,压在她心上,把一整颗心都装的满满的。
两人并没相处多久,很快就有人来敲门,告诉孔立稍后有要事商议。
对挽月来说,她几乎是才见到阿立,就要跟他分别,她充满了不舍。
孔立也舍不得她,但眼下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挽月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大概会给他们添麻烦,便只好准备回家。
想到那身营长的衣服对孔立他们也许能更有用。
她在离开前,主动提出换回那身小厮的衣服。
她脱衣服时,孔立要出去,挽月道:
“就别走了,太久没见着你了,我想多看看你。”
孔立便背对着她,在房间里站着。
两只耳朵红的尤其扎眼。
挽月瞧见了,便忍不住低着头笑。
换好衣服后又逗他,故意从身后抱住他。
孔立僵了下,声音微颤:
“挽月,别闹。”
两人都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
很多动作,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意义都不一样了。
他很容易便被她撩拨得重了呼吸。
挽月总跟在刘婆子身边,听她们讲闲话,也不像小时那样对男女之事懵懂。
相比孔立的害羞,她倒是大胆,水汪汪大眼睛瞟他一眼,手臂环在他腰上,娇俏地说:
“反正我迟早都是你的。”
孔立更加无措,转过身看挽月一张小脸,桃花似的娇艳。
还是忍不住动了情,把她抱进怀里,挽月配合地跟他抱着,小手环在他背后,脸蛋紧贴着他前胸。
这时候,外面却忽然又有人敲门。
两人触电一样分开,只听外面人说:
“阿立,二爷给你假,让你把这个小姑娘送回家,然后再回来开会!”
外面的人传完话就走,他倒是坦坦荡荡。
里头做贼心虚的一对小男女,却在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后,跟小时候去厨房偷东西怕被人看见一样,紧张地心脏乱跳。
又看看彼此通红的双颊,看对方那害羞又局促的模样,对视着双双笑了。
孔立道:“走吧,我送你。”
一路上,两人的手都紧紧握着。
挽月已经换回了小厮的衣服,戴着帽子。
两个男人手拉手走在大街上,自然引发了一些奇怪的目光。
可他们都不在乎,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着,仿佛那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一段路,挽月往出走时,总觉得是那样的长。
可这次往回走,却又觉得变得那么的短。
似乎才没走两步,她就到了那个有着狗洞的墙。
挽月指着那个洞,神情颇有些骄傲地说:
“看好了,我不是没良心的人,这洞当初可没那么大,全是我为了跑出来找你,一锹一锹夜里偷偷挖的。”
孔立看着那洞,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
当初为了活下去,有口饭吃,跟了牛二爷做贼。
他时常会想起挽月,每次想起她,又思念,又紧张,隐隐的还有些忧愁。
思念她过得好不好,紧张她会再受到苏府的磋磨。
忧愁挽月会在跟他分离的那些日子,万一她变了心。
又或者她没变心,但知道他的过往经历后,看不起他做过的事。
可如今,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就在他面前。
她告诉他,这些年,也不止他一个人想着她,她也同样一直牵挂、惦记着他。
真好,真好,挽月这个女孩子,真好。
这样的好女孩子,是他的,心中只有他一个,真好。
阿立的心口热热的,只觉得一股暖流不断地由心脏往外冒。
他把挽月紧紧抱进怀中,看着她的小脸,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心中生出浓烈的不舍。
终于,忍不住放低声音,小声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挽月愣了愣,惊讶这憨憨竟然开窍了。
她很快就害羞的闭上了眼。
等了许久,空气一片静谧。
挽月:“你开始了吗?”
阿立:“你答应了吗?”
挽月:“……”
憨憨还是那个憨憨。
她无奈地,从嗓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挽月悄悄地抬起下巴,让自己的小嘴呈现一个更方便的弧度,等待着。
但过了会儿,轻如羽毛的触感,悄悄降落在她眉心。
可即使是这样,挽月也心中一酥,双腿微软。
全靠小手抱着人,才慢慢地缓过那股劲儿。
挽月睁开眼睛,想去阿立的眼睛里瞧瞧她自己的模样。
她猜想自己的双颊肯定已经红了,她已经感受到了那里在发烫。
可阿立却没有看她,他倒是一张脸红透了,跟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即将被吞噬前的晚霞一样。
“我得走了。”
孔立轻声说。
挽月安静了一会儿,用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
似乎把目光变成了画笔,要把这个人的棱角、轮廓,甚至头发丝都细细描绘下来,深藏心中。
许久,她才伸出手用力地抱了抱他。
挽月大声说:
“我要你活着,你答应了会娶我,就必须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