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躺在屋内的草席上犯迷糊,包子四仰八叉地睡在头边。
时不时地叭嗒一下嘴皮儿,对刚吃过的羊肉回味无穷。
林姝想要桶水洗澡却被告知,要酒肆关门后才有偿供应洗澡水。
要来一壶茶水,一口下去满嘴的尘土味儿,熏得她差点将刚吃下去的羊肉吐出。
“姝儿,快睡会儿。”
林二壮入厕回来,见闺女眼珠子乱动,拿起扇子扇风道。
“太阳下山后,爹带你看羊群去。”
“林爹,羊肉真好吃,要是能吃上牛肉就更好了。”林姝闭着眼喃喃地道。
“小馋猫,有羊肉吃就不错了。
宰杀耕牛是大罪,以后别提这话了。
我们在这儿多待几日,让你吃个够再走。”林二壮无奈地道。
整个铜峰镇都没有卖牛肉的,他上哪儿给孩子弄牛肉去。
本想着边境小镇买牛肉方便,结果打听下来是一样的难。
兜里有几个银钱的男人,终于有种有钱买不到东西的挫败感。
“羊杂汤、烤羊肉串、卤羊头羊蹄……”林姝闭着眼道。
“行行行,只要有都给你买。”林二壮头大地道。
这些菜名,连他都没听说过,只能一家家地问了。
林二壮有些嫌弃地看一眼,炕上睡成小猪的三儿子。
【臭小子,说好了照顾妹妹,自己吃饱喝足后,却比谁都睡得死。】
林二壮靠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扇。
待闺女睡熟后,才半眯着眼打盹儿。
伸腿挡在门口,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立马惊醒。
…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黄沙阵阵。
‘咩~咩~’
宠大的白羊群入镇,带起阵阵风沙,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羊粪蛋蛋。
‘咩咩~咩~’
滚烫的镇子,一下子被羊群唤醒。
白日隐居的人,一个个走出家门,有人在街边摆摊设点儿。
一只只肥羊从羊群中拉出,买主与羊倌儿手拉手谈价。
只见摇头与点头间,双方的交易已达成。
站在背篓里的林姝,恍惚间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当看到现场宰杀白羊上架烤时,整个人都沸腾了。
烤全羊啊!
这可是原汁原味儿的烤全羊,虽然是炎热的夏季。
但能当场吃到这样的美食,已不枉来此一遭了。
想到冰箱里的冰镇啤酒,林姝更坐不住了。
“林爹,冲冲冲~烤全羊!”
林姝擦一把口水,迫不及待地道。
刚眼馋的羊杂汤,已被她抛到脑后。
白天的铜峰镇,难见一个人影儿。
没想到夜生活如此丰富,所谓的宵禁纯粹是子虚乌有。
“汪汪汪~”
只能闻味儿的包子,急得在背篓里直蹦,哈喇子哗哗流。
“走,吃烤全羊。”
林二壮心里一阵翻涌,看到烤全羊让他又想起梦里的食肉场面。
曾以为,一辈子都不敢吃肉。
可当肉摆在眼前时,还是会不管不顾地大吃一通。
…
三人一狗一入夜市,如鱼入大海自由地四处游荡。
遍尝当地美食不说,还打包许多往乾坤袋里送。
烤、炖、卤、煮,无不与羊肉有关,却难见一摊子卖主食。
羊皮在这里更便宜,一张鞘好的羊皮只要十五文。
林姝小手一挥,买下五十张羊皮。
…
子时,夜市收摊。
父子三人收获满满地回客栈,当看到十文钱买来的小半桶洗澡水时,林姝直接放弃。
只因那水浑浊不说,还有一股子怪味儿,一看就不是干净水。
林姝躺在睡榻上,直到两道呼噜声响起,才带着包子闪进空间。
一进凉爽舒适的环境,包子便冲进它的澡盆撒欢儿地玩水。
林姝在地里走一圈儿,菜苗已有半臂长,下次进来该给黄瓜、四季豆搭架子了。
看到西瓜苗,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四处张望一番,寂静的空间内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猪哼。
“蜜蜂~”林姝轻拍一下脑袋道。
迷雾背后不仅有蜜蜂,还有肥得甩屁股的家禽。
只可惜,只有冥想的份,连看一眼解馋都不行。
“唉~”
林姝长叹一声,背着小手摇头晃脑地回去洗澡。
再来一大块冰西瓜,一盘草莓。
定好闹钟后,美美的睡一觉,真是神仙不换的好日子。
有吃有喝下,林姝已安于现状。
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逃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全当是一次自由行。
…
铜峰镇的夜市,令林姝留连忘返。
每次都从街头吃到街尾,摊主远远见着就会热情地招呼。
大胃王。
在整个夜市可说是无人不喜,都会主动把最好的部位留给她。
“好吃,订二十桶羊杂汤。”
“香,订二十只烤全羊。”
“好,订二十锅卤羊头、羊蹄儿。”
“订二十锅煮羊肉。”
“订两千串烤羊肉。”
“二十双羊皮靴。”
“二十个水囊。”
……
一张张订单,令摊主喜得见眉不见眼,那应答声整个夜市都能听到。
其他摊贩见此,纷纷主动推销自家产品。
接连几夜下来,林姝在夜市上豪掷近两百两银子。
乾坤袋里那一排排整齐的吃食,更是能将人香迷糊。
临走时,又买下一百头白羊,一头骡子。
酒肆后院,顿时成了白羊圈。
冲天的咩咩声和羊膻味儿,很容易将人送走。
林二壮不放心满院子的白羊,夜里将草席铺在走廊下,身边放一把锋利的斧头。
…
弯月西斜,一队黑影迅速接近铜峰镇。
出鞘的弯刀,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呜~呜~”
“敌袭!”
睡在空间的林姝,咻地睁开眼。
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火速穿戴好,提着铁棍闪出空间。
不得外出的包子,急得跳脚嗷嗷直叫唤,却被她自动屏蔽。
“啪~,三哥快醒醒,不许出声。”
林姝冷静地拍醒林宏庆,火速跑去将院子里的白羊,收进空间牧场。
“姝儿,快跟爹走。”
林二壮听到越来越近的打杀声,急得满脑门儿的汗。
拉着林姝就往马厩里跑,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儿子在屋里没出来。
“林爹,骡车的目标太大,不能用。
别忘了三哥。”
说着,冲入马厩收起车厢和骡子。
林二壮懊恼地拍一下脑袋,进屋抄起儿子就跑。
此时的林宏庆,已处于六神无主中。
只有十岁的小家伙,听到打杀声吓得全身发抖,甚至能闻到风中的血腥味儿。
惊吓,让他忘了流泪,更是忘了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