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道武心态炸裂。
    一想到云野有妹子陪着过除夕，而他却只能一个人窝在网吧打游戏。
    英雄联盟瞬间不香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云野没有丝毫犹豫。
    “兄弟如同蜈蚣的手足，女人如同过冬的衣服。”
    我去，一听还挺有道理。
    彭道武无法反驳。
    “你跟谁过除夕，曾淼还是白晚晴？”
    “我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快乐加倍。
    拜拜，走了！”
    彭道武一个人愣在网吧座位上。
    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
    云野骑着电动车在除夕夜街头风驰电掣。
    完全不用担心被车撞。
    这个点除了小年轻，没谁会在外面乱窜。
    云野买了一箱烟花，随后去找曾淼。
    2015年还没有禁止在城区燃放烟花爆竹的狗屁政策。
    随处可见燃放烟花的热闹人群。
    夜幕下的庐陵到处闪耀着绚烂的烟火，亮如白昼。
    “新年快乐！”
    云野抱着箱烟花宛如港式电影主角那样出现在曾淼面前。
    曾淼被吓了一跳，旋即绽放笑颜。
    “新年快乐！”
    女孩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
    短款麂皮绒外套俏皮可爱，搭配上牛仔和短靴，元气满满。
    见云野手里抱着一大箱烟花，曾淼吐了吐舌头，把手里那一兜子仙女棒往身后藏。
    “没想到你买了那么多。”
    “多吗？”
    云野朝身后不远处招了招手。
    曾淼这才发现不远处停了辆三轮车。
    车上装满了烟花。
    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叔把三轮车开了过来。
    “小伙子，烟花卸在哪儿？”
    云野转头冲曾淼打了个响指。
    “附近哪里比较适合放烟花。”
    曾淼有被三轮车上成山堆着的烟花震撼到，仰着脑袋的样子十分呆萌。
    听到云野的话，她才回过神来。
    “古南堤那边比较适合。”
    “老板，送古南堤去。”
    “好嘞！”
    云野把烟花在古南堤上一字排开。
    5万块的烟花摆在一起还是蛮壮观的。
    曾淼举着手机站在远处，怯生生地说道：“我准备好了。
    你小心点，别被崩着。”
    “知道！”
    云野比了个ok手势，然后迅速点燃烟花。
    一路点过去。
    成排的烟花宛如喷泉激射而出，照亮了夜空。
    也照亮了曾淼的脸。
    她激动地满脸通红，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今晚是她过的最幸福的一个除夕。
    有个男孩用一车烟花点燃了她的星空。
    云野点完所有烟花回到曾淼身边和她一起欣赏。
    却发现她举着手机，泪眼婆娑。
    “怎么了？”
    “没什么，眼睛尿尿了。”
    云野忍俊不禁，掏出餐巾纸递了过去。
    “来，我给你擦尿。”
    曾淼破涕为笑。
    “少来。”
    云野微笑不语，和曾淼一起欣赏烟花。
    烟花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绽放的不是烟花。
    是似水流年的青春。
    ……
    凌晨4点，云野被老妈从被窝里拽出来。
    “起来，别耽误了开财门的时间。”
    昨晚玩到大半夜，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上车倒头就睡，怎么到老家的都不知道。
    到了村口才睁开眼睛。
    云野在老家也有房子。
    他小学是在乡下读的，初中才迁去市里。
    乡下那套房子平时奶奶一个人住。
    老太太不习惯城里生活，执意要回老家住。
    好在云野四伯住在村里，能照顾一下。
    记忆中的三层洋楼愈发清晰。
    奶奶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远远地朝车子招手。
    云野目睹这一幕，瞬间热泪盈眶。
    12岁升初中之前，他一直跟着奶奶住。
    他是奶奶带大的。
    12岁之后搬去市里，和奶奶总是聚少离多。
    前世奶奶2024年走的。
    当时云野正在广州。
    那是个酷热的仲夏夜。
    打工人最害怕半夜接到老家的电话。
    云野当时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那个电话带来了奶奶的死讯。
    作为奶奶最亲的孙子，云野没能在奶奶临终前见上一面。
    这件事一直是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
    重活一世，云野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对云野而言，再见奶奶是跨越生死的重逢。
    他再也压抑不住思念。
    “婆婆！”
    庐陵这边的乡下一般都称呼奶奶为婆婆。
    听到云野的呼喊，奶奶苍老的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
    “哎。”
    奶奶左右打量了云野一遍，见面第一句话就很搞笑。
    “怎么还没长到两百斤，是不是恰嘚不好喔？”
    “奶奶，两百斤也太胖了。”
    奶奶来着云野屋里走。
    “手冰凉冰凉的，赶紧进来搭火。
    你高哇，你那么高，该长两百斤。
    你看你瘦嘚，跟电线杆一样。”
    “没事，不冷，我先帮忙搬东西。”
    云野搬完东西，跟奶奶聊了会儿。
    村子里成片成片响起了爆竹声。
    奶奶朝厨房喊了一句。
    “开财门喔！“
    云建业围着个围裙跑出来。
    “哎哟，是哦，不说我都忘了。”
    爆竹响后，财神爷就可以进门啦。
    保佑今年财源广进。
    大年初一早上就吃两个菜。
    两盘豆腐，两盘青菜，寓意清清白白。
    早饭吃完，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
    云野二话没说，扯过蒲团开始拜年。
    这是他们这边的规矩。
    给自家长辈拜年，没结婚的都得跪着拜。
    “奶奶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爸妈新年好，祝你们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老太太打心眼里开心，掏出皱巴巴的钱包给云野发压岁钱。
    “好好好，唔滴牙仔，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云野没推辞。
    他知道要是不收的话，奶奶会发飙的。
    “奶奶，我也给您准备了礼物。
    来，我给您戴上。”
    云野买了三块平安无事牌，这块是留给奶奶的。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夸云野懂事。
    给家人拜完年，过了会儿，村上人陆陆续续出来拜年。
    物是人非，儿时的伙伴早已生疏。
    见了面跟陌生人一样，也就是点个头道一声新年好。
    云野和往年一样，等到四伯家的堂哥过来，才一起跟着出门拜年。
    走完村上回来，这才腾出空给朋友老师拜年。
    学校老师、画室老师，潘老等等。
    接下来一个星期，云野都在走亲访友中度过。
    老家这边的习俗就是如此。
    去拜年一个地方吃一天。
    他有三个姑姑，两个大伯。
    还有外婆外公，两个舅舅一个小姨。
    一轮走下来一个礼拜就没了。
    回市里已经是正月初八的事情。
    正月初九，复工复产。
    正丙角那边终于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