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啥？”
    “有什么好笑的？”
    有些人很迷茫，搞不懂超龄老母笑点在哪里。
    但很快就在同伴的提醒下反应了过来。
    图书馆内响起阵阵哄堂大笑。
    “真有你的，云野。”
    “好毒的嘴。”
    “哇卡，骂得真脏！”
    ……
    陈锋溃败，愤然离场。
    他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云野收回目光，继续研究股票。
    洪秀乐意犹未尽凑了过来。
    “哈哈哈，笑死，看他以后还敢黑我们江右省。”
    “嗯哼，是不是到点了？”
    “9点半是可以走了。”
    “走走走，回屋洗澡睡觉。”
    ……
    庐陵，胡志新家。
    胡志新正在和多年的老同学推杯换盏，畅谈当年一起在央美求学的经历。
    老友叫赵杰，央美教授。
    身材偏瘦，鹰钩鼻非常惹眼。
    中年人酒后吐真言，开启了忆往昔峥嵘岁月模式。
    聊着聊着，赵杰目光发散，忽然注意到了客厅酒柜上的画框。
    “哟，这你的作品啊？”
    拿起来一看，赫然是云野参赛的那幅《奶奶》。
    云野署名的地方很隐蔽，再加上赵杰本来就已经半醉，压根没注意到署名。
    他下意识以为这幅画是胡志新画的。
    “哎，还不错嘛，老胡。
    看来投身教育事业并没有影响你的专业水平。
    宝刀未老，风采不减当年呐。”
    见老友误会，胡志新并没有拆穿，反而相当骄傲。
    云野水平已经得到了央美教授的认可。
    作为云野老师，胡志新有荣乃焉，倍感欣慰。
    他并没有说出真相，反而顺着赵杰的话继续问道：“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开灯！”
    好的艺术作品能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体验，涤荡心灵。
    赵杰眯着眼睛欣赏了很久，回味无穷。
    “两个字，通透！
    如清风拂面，逆光被诠释得很细腻，色彩高级而丰富。
    人物立体鲜明，表情生动，触及心灵。
    我完全能感受到你和你奶奶之间浓浓的祖孙情谊。”
    胡志新听得想笑。
    哪是他奶奶，分明是云野奶奶。
    赵杰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很多人投身教育行业之后，专业水平难免下滑。
    你老胡用切身经历打破了我的认知。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专业水平丝毫不见下滑，厉害。
    只是……”
    “只是什么？”
    赵杰又扫了眼画面，有些疑惑。
    “只是，你的画风变化还蛮大的。
    你看看你现在画的，色彩花团锦簇，用色极其张扬，飘逸灵动。
    光从风格上来说，不像50岁中年男人的作品，倒像是20岁小年轻画的。
    难得你历经风雨之后，还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
    在这方面，你比我强。
    来，我敬你一杯。”
    胡志新摆摆手，终于说出了实情。
    “酒待会儿再喝，我先跟你交个底。
    这幅画……压根就不是出自我的手笔。”
    赵杰听得一愣。
    “啊，不是你画的，那是谁画的？
    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根本画不成这样。
    甭管是谁，有机会一定介绍我认识认识。”
    “我的学生，叫云野，还在读高二。”
    赵杰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一样，直愣愣地钉在了原地，浑身变得僵硬起来。
    他实在很难将这幅画和十几岁的高中生联系在一起。
    “不不不，我不相信，你又在逗我。”
    见赵杰不信，胡知悉连忙从手机里翻出云野之前的作品。
    其中又不少云野本人出镜的照片。
    从这些画中不难看出云野的水平。
    最后，胡志新甚至找出了云野临摹崔路的那张《名堂春暖》
    崔路是燕大美术系的教授。
    赵杰是央美的教授。
    两人本来就在一个圈子里混。
    赵杰是为数不多了解洪都画展事件底细的人。
    他曾经听崔路提起过。
    当时他并不相信云野有那么神。
    总觉得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崔路只不过非常欣赏云野的画风而已。
    要换他，说不定看不上云野。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云野的画，赵杰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如痴如醉地注视着眼前的《奶奶》。
    “这真的是一个高二学生的画吗？”
    胡志新能够理解好友此刻的感受。
    一路走来，他无数次被云野震撼过。
    “是的，如假包换。
    还记得咱们当年总吹嘘央美卧虎藏龙，天才云集。
    可和我这个学生比起来，那些所为的天才其实也就那样。”
    赵杰深以为然，直接把他的学生们抛之脑后。
    “这种天才百年难得一见，结果被你捡着了。
    哥们儿是真羡慕。
    啥也别说了，务必让云野来参加我们央美的校考。
    你这个学生我们央美要定了！
    就算文化成绩差点也没关系。
    对云野这种天才理应网开一面。
    到时候我亲自去和招生办那边打招呼。”
    老友的热情让胡志新有些尴尬。
    “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
    “为什么，你是云野的启蒙老师，他应该很听你的话才对。
    还是说你老胡看不上我们央美？”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央美的实力有目共睹，我本人也是央美的，哪会嫌弃央美？
    主要是吧……”
    胡志新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去谁信啊？
    赵杰爱才心切，着急上火。
    “主要什么，你倒是说啊。”
    “主要云野的文化成绩太好了。
    他以后不一定会走艺术这条路。”
    赵杰哑然失笑。
    “他一个艺术生文化成绩能好到哪儿去？”
    说起这个，胡知悉十分郁闷。
    他向来只担心学生成绩太低，可还从来没嫌弃学生文化成绩太高。
    “据我所知，云野最近一次考试6科加起来考了736分。
    他还参加了全国中学生物理、数学竞赛。
    预赛、联赛、决赛全部满分杀穿。
    现在正在深城参加数学国家青年集训。
    过段时间大概率要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以他目前的表现来看，我有理由怀疑他能够取得世界冠军。”
    平地起惊雷！
    赵杰被唬得五官变形，失了颜色。
    他被云野的傲人战绩给刺激得不要不要的。
    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央美教授此刻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他妈是艺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