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但曾淼还是挺惊讶的。
    她没少跟云野聊艺考的事，很清楚满分联考第一的含金量。
    以前她不清楚云野的水平到底有多高，现在终于知道了。
    其实她还是不清楚。
    因为300分是联考的极限，不是云野的极限。
    下午第一、第二节是数学课，第三节体育课。
    一到高三，体育课从此是路人。
    其他任课老师就像无耻的老嫖客一样，肆意占据体育课。
    同学们祈祷能改成自习。
    可英语老师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来，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good afternoon class！”
    教室内响起一阵哀嚎和有气无力的回应。
    “good afternoon mrs chen！”
    好吧，体育课改英语课。
    最后一节是生物课。
    高三学生平淡而充实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建业兴致勃勃地聊到了铜厂那边的情况。
    “你四伯来消息了，说是有人要买铜，让我明天过去面谈。”
    那铜厂砸手里也有一段时间，终于有了动静。
    从下半年10月份开始，行情有所回暖，铜价开始反弹。
    如今市价块一吨。
    也就是说那100吨铜矿就能卖560万。
    670万拿下的铜厂，卖铜就能回血560万，还不错。
    云野点点头，像个听手下汇报工作的老总。
    “好事啊，那堆铜可算能出手了。
    现在行情回暖，市场对铜的需求也在一步步扩大，买铜的人应该不会少。
    价钱合适的话就卖了吧。”
    云建业挺开心，那堆铜就像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终于能拔掉了。
    “那定价多少合适呢？”
    “按照行情来呗。”
    “行情多少？”
    “块一吨，只要不低于这个价钱就行。
    甭管买家说得天花乱坠，你就咬紧这个价格不松口就行。
    注意要全款，不要押款。”
    不久之后，政府就要出台规划政策。
    届时铜厂肯定要拆迁注销掉，压了尾款有点麻烦。
    云建业把云野的话记在心里。
    “块钱一吨，100吨那不是560万？”
    “呢。”
    “670万减560万，那就是110万。
    也就是说铜厂再赚110万就能回本。”
    “也不能这么算，铜厂的维护成本也要算进去。
    不过就算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铜厂也一定能赚钱。”
    云野对铜厂的未来持乐观态度。
    那100吨铜料只是小头，铜料能卖几个钱？
    真正的利润在那块地皮上！
    到时候不管是转手倒卖，还是自己开发，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次日，云建业找了个律师陪同前去铜厂。
    云野要上学，所以他只好找了个律师替代。
    到了铜厂，刚在厂长办公室坐下没多久，云建安就带着买家过来。
    为首那个人长得高高瘦瘦，笑容满面，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哈哈哈，云总早上好，我是荆川铜材有限公司的采购经理孙政才。
    云总叫我小孙就好。”
    云建业热情地招呼孙政才坐下，聊了几句直奔主题。
    “不知道你们公司要多少铜？”
    “如果价钱合理的话，有多少要多少。”
    “这样啊，行，那就按照市价来吧。
    块钱一吨，你们要多少？”
    孙政才却不接受这个价格。
    他仗着采购量大想要压价，而且还明里暗里示意云建业要回扣。
    然而云建业却一概不管。
    他根本没听懂到对方的暗示。
    而且云野说过，现在行情回暖，铜料不愁卖。
    所以云建业一点都不担心。
    退一万步讲，他又不急缺这几百万。
    “哎呀，你们荆川铜材不买就算了。”
    眼见云建业这么不上道，话没聊几句就要送客，孙政才被整不会了。
    以往他去采购，哪个厂家不得把他当大爷供着？
    做生意都是订单导向，买东西的才是大爷。
    谁像云建业这么虎？
    有一说一，要不是公司急缺铜，孙政才真想一走了之。
    “云总还真是金口银牙。
    我们荆川铜材是诚心想跟您做买卖，您也拿出点诚意来。
    据我所知，您这个铜厂已经停工很久了。
    就等着卖这100吨铜料回款。
    只要云总肯给个诚心价，我们荆川铜材愿意照单全收。”
    “块钱一吨，不要就算了。”
    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以无招胜有招。
    甭管孙政才出什么招数，云建业就按照云野的话，紧咬块钱一吨不松口。
    最后孙有才都无语了，强忍着不适签下了合同。
    荆川铜材以块钱一吨的价格，买下了那100吨铜料。
    云建业心情大好，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
    云建安也为这个弟弟感到高兴。
    他一直以为铜厂的事因他而起，担心云建业买铜厂亏了。
    现在回了一大波血，再加上卖地皮的钱，应该亏不了。
    亲兄弟两个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但云建业看得出来，他四哥貌似在强颜欢笑。
    这段时间铜厂一直是云建安在管理。
    铜料卖完，铜厂自然不需要人管。
    又要面临失业，云建安能笑得出来就有鬼了。
    午饭后，云建安告辞。
    家里就剩下云建业、邓英华夫妻两个。
    云建业是个老好人，非常想帮四哥。
    “四哥人挺好的，妈一个人在乡下，全靠四哥一家照顾。
    他失业，咱得帮一把才是。”
    在婆婆这件事上，邓英华确实对云建安一家有所亏欠。
    有些事情不是说给钱就能弥补的。
    再说了，云野小时候跟奶奶待在乡下，也没少被云建安一家照顾。
    所以能帮还是要帮一下。
    “是，老四挺好的，该拉扯一把，可是给他介绍啥工作呢？”
    “等小野回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云建业产生了路径依赖。
    万事不决问云野。
    ……
    1月份的到来宣告高三上学期即将结束。
    高三5班的黑板上已经写上了高考倒计时。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冲刺。
    然而云野却有闲情逸致跟老爸出门钓鱼。
    他家开门就是螺湖湾。
    天然的钓点。
    1月5号星期天，晴空万里。
    湖面虽然吹着寒风，但和煦的暖阳驱散了寒冷。
    小黑激动地滚在草地里撒泼。
    云家父子二人悠然自得在湖边钓鱼。
    云建业忽然问起了给云建安介绍工作的事。
    中年人就业不容易，尤其是没什么文化的中年人。
    不过云野却有个绝佳的好主意。
    “度假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