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扪心自问，确定他已经没能力再指导云野。
    他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物理学博士，在研究一些平平无奇的物理课题罢了。
    跟云野的研究比起来，他无助得像刺猹的闰土一样。
    怎么好意思指导云野？
    之前他还怪学生资质平平，现在他只怪学生太变态。
    他这个当老师的真跟不上啊！
    人类就是这么矛盾。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云野终于讲完，把只剩个屁股的粉笔丢回盒子。
    相较于整篇论文，刚才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看着眼前这些家伙目瞪口呆的表情，云野知道效果应该还不错。
    “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赵辉像是被容嬷嬷扎了似的，猛然惊醒。
    “啊呃，挺不错的，构想非常大胆。”
    “那我就按照这个题目写了。”
    “这个？”
    “您有意见？”
    “主要我怕帮不上什么忙。”赵辉汗颜。
    作为老师这么说挺丢脸的，但他还是这么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云野不以为意，他本来也没想要赵辉帮什么忙。
    如果赵辉能帮上忙，也就不会被发配来带本科生。
    “没关系，选题没问题就行。”
    确定没问题，云野心中大定，告辞离开。
    留下学长学姐一个个凌乱在原地。
    ……
    因为准备论文的缘故，云野原本应该上的课也不用去上。
    他完成了从大一上学期到大四下学期的无缝衔接。
    至于社会实习？
    随便去乾景资本盖个章就可以啦。
    别人的实习：校招各种投简历，到公司兢兢业业，辛苦付出。
    云野的实习：主导研发鲲鹏航空发动机，亲手打造一个百亿企业。
    人和人的确不一样。
    自3月份以来，云野的交际相比之前寡淡了不少。
    基本很少参加长安俱乐部的商务酒会。
    钱学东等人一门心思放在开发丰华山庄上，也不怎么组局。
    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搞毕业论文。
    为了论文，他特意找校方申请了一个实验室。
    因为他的研究要需要进行大量实验。
    校方知道云野的特殊性，很慷慨地批了一个实验室给云野用。
    抛开云野分量足不谈，光是他的论文就很值得校方投资。
    这是诺贝尔奖级别的论文，当然值得。
    又是一个星期五，云野结束一天的研究从实验室出来，开车去赴宴。
    白晚晴的生日宴。
    刚好云野也馋了，去打打牙祭也好。
    彭道武也去。
    这家伙没车，让云野捎他一程。
    半路上，云野聊起了近况。
    “嘿bro what's up。”
    这话没烫起彭道武的西海岸之魂，他嘴角一撇哈了口气，看起来有些疲惫。
    云野意识到不对劲。
    他很了解自己哥们儿是，就一没心没肺的乐天派。
    现在蔫成这样，不是阳痿的话，那肯定有心事。
    “什么事？”
    “铁幕系统卖不出去啊。”彭道武感到挫败心累“自从去年年底你把铁幕系统交给我，让我去卖。
    我有空就会去跑业务，可到现在一份都没卖出去。
    我是不是很差劲？”
    云野反应了过来。
    这是被打击到怀疑人生了呀。
    可以理解，那毕竟是价值300万的铁幕系统。
    谁会无缘无故听信一个大学生的建议，买这么贵一东西。
    被拒绝，饱受冷眼，很正常。
    “没有啊。”
    “那我为什么卖不出去？”
    “肯定是你的方式方法有问题，你怎么操作的？”
    彭道武沉吟片刻，没想到有什么问题。
    “就是线下推销，还有一个就是在网上广撒网。”
    “我的意思是，你见了面怎么跟人家推销的？”
    “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工商大学学生，然后讲解铁幕系统的优点，我肯定往好里说。”
    典型学生思维，还是太老实。
    抱着这样的想法，怎么跟那些狡猾的社会人斗？
    “你有没有想过换个身份去推销？”
    “哈？”
    “一个乾景集团网络安全工程师肯定比工商大学学生的身份更有说服力。”
    “还能这样，这不是骗人吗？”彭道武愣了一下。
    云野莞尔。
    “出来混身份是自己给的，你管他是不是真的。
    你跟100个人这么说，总有一个人会信。
    再说了，就算他查起来，我跟公司那边交代一句就是了。”
    彭道武傻眼了。
    “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我平时很忙的，大哥。”
    “早知道这样，也不至于一份都卖不出去。”
    “没事，你脱单了，还在干兼职，这点已经强过99%的同龄人。
    哎话说，你跟吴紫涵谈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彭道武眉眼之间染上了一丝阴霾。
    他和吴紫涵的感情状况非常不妙。
    “开学以来她老是挑我的刺。
    有时候莫名其妙因为一件小事发火。
    之前偶尔也会，但开学以来频率明显增加了不少。”
    云野心想那当然喽，吴紫涵大概率是那种捞女。
    从你这里得不到物质满足，当然会对你不耐烦。
    不耐烦就是不喜欢的开始。
    谁的青春没碰到过坏女孩？
    那也是青春的一部分，经历过之后才能够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
    这个过程也是爱情观重塑的重要历程。
    不过可以见得，彭道武和吴紫涵的缘分应该差不多到头了。
    白晚晴的生日宴地点选在月亮湾酒店。
    她包下了整个一层，布置成生日宴现场。
    从小到大，她过的每个生日都和寒酸无关。
    云野和彭道武最晚到的。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彭道武跟着冲白晚晴挥手示意。
    见到云野，白晚晴笑靥如花，上来就挽着云野的手臂冲朋友们介绍。
    “认识一下，我的高中同学兼画室同学，燕大物理系高材生，云野！”
    朋友们好奇地打量着云野。
    从白晚晴亲昵的玩胳膊的举动不难看出，白晚晴和这个叫云野关系不一般。
    莫不是青梅竹马？
    众人八卦之心高涨。
    “晚晴，我说你怎么拒绝了那么多追求者。
    原来早就心有所属，眼光不错哟。”
    “云野？”
    “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