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萧晏辞,苏临海面色稍霁,点了点头。
此时苏年年刚练完新的剑法,在院中拉伸四肢。
玉遥从外面走进来,停在苏年年面前,神秘兮兮眨了眨眼。
“小姐,我好像知道了点秘密。”
二人对视一眼,苏年年玩味地勾起唇:“说来听听。”
“我刚才出府的时候,正巧碰见迎蓉回府。”
苏年年讶异道:“她这么早出府干什么?”
她嘱咐玉遥安排流言的事,所以在清晨就溜出府打点,迎蓉是柳如珍身边的大丫鬟,府中采买根本用不上她。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刚才跟在她后面回了院子。”玉遥凑近苏年年,“她去了何府。”
“何府?”苏年年眯了眯眼,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关系。
刚上任的工部尚书何德名,是柳如珍的表哥。
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柳如珍忽然联系何德名,是何用意?
苏年年问:“你还听见了什么?”
玉遥压低声音,学着迎蓉的语调:“迎蓉说‘姨娘,何尚书心里是有你的’。”
“小姐,她们很警惕,我实在太震惊,不小心弄出点动静,她们就不说话了。”玉遥挠了挠头。
苏年年眉心狠狠一皱。
柳如珍跟她表哥?
她对何德名印象不深,前世他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侍郎,没翻起什么风浪,今世成了工部尚书,柳如珍居然……
想来柳如珍是觉得在苏府熬不出头,要另寻出路呢。
她揉了揉额角:“宝珍院那边你多留意着些。”
什么你心里有我、我忘不了你的!
恶心完她,还要恶心她爹!
等捏住她的把柄,一定让她跟她女儿俩一起扫地出门!
二人说话间,苏临海已带人到苏府,往幽兰院去了。
听说萧晏辞也来了,苏年年立马打起精神。
萧延路上不停地让车夫加快速度,进了苏府便脚下生风似的,快步来到幽兰院。
苏心幽在榻上躺了两天,水兰正端着药碗给她喂药,屋外忽然传来纷杂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由皱眉。
正要看去,萧延的声音已先一步传进耳朵。
“心幽,你怎么样了!”
苏心幽瞳孔骤缩,抬手用力捏住了喂药的水兰。
水兰手臂昨日刚被剪刀刺伤,此刻伤口还缠着纱布,骤然吃痛,碗骤然脱手,差点掉在苏心幽脸上。
水兰心中大骇,忙跪了下去:“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饶了奴婢!”
萧延进门,就看见一个浅色衣裳的丫鬟朝着床榻连连磕头,周围地上被打湿,旁边落着一个碗。
苏心幽待人向来温和,平日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怎么可能让下人这般求饶?
他心中太过担心,刚浮起的疑虑瞬间被冲散,大步走到榻边,见苏心幽脸上缠着纱布,脸色大变。
“心幽,怎么会这样!”
苏心幽咬牙,硬是把快到嘴边的那句“谁让你来的”咽了回去。
看见萧延,她鼻尖一酸,含泪道:“太子哥哥……”
同时,她的手攀上了萧延递过来的手,萧延紧紧握住她。
苏心幽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水兰,快起来吧,多大的事便要下跪?你重新盛一碗药来便是。”
多大的事?
昨个儿她那么求,不还是被刺伤了手臂吗!
水兰盯着地面,深呼吸一口,起身要往外走,却被叫住。
“你手臂怎么了?”萧延问道。
众人朝水兰手臂看去。
她穿着浅色衣裳,手臂处渗出血来,染红了一小片衣裳。
水兰动了动唇,余光瞥见苏心幽暗含警告的眼神,低头道:“奴婢……昨日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了自己,并无大碍,殿下无需过问。”
“今日可小心些。”苏心幽嘱咐道。
水兰白着脸应声退下。
寻常的烫伤,怎么可能渗血出来?
萧延一心在苏心幽身上,倒没多想,视线回到苏心幽脸上,满含疼爱。
见她眼含水汽,隐忍地咬唇,萧延怒容满面:“是谁把本宫的心幽伤成这样!”
身后,一道柔弱委屈至极的声音响起:
“殿下,是我……”
苏年年走进屋中,跟萧晏辞对视后,含笑的杏眼低了下去,再抬起的时候,也盛满泪光。
萧延不由一怔。
对,方才来之前苏将军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他看着苏年年那副可怜的模样,抿抿唇:“无妨,你也不是故意的……”
苏心幽平日里也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苏年年却是狡黠灵动,淡然高贵。
苏年年扮可怜……有种别样的反差感。
萧延看得失神,萧晏辞见状却是目光一沉,唇边弧度拉平些许。
他不动声色往苏年年身前挪了一步,回头略带不悦地睨她一眼。
苏年年一僵,眼泪流一半硬是憋了回去。
啊!
好在这招已经奏效,萧延重新看苏心幽的时候,语气已平和许多。
“本宫知道你是好心……”他叹气,“心幽,你放心,东宫有最好的生肌粉,还有去痕膏,定不会让你身上留下一丝痕迹。”cascoo.net
苏心幽将萧延反应看在眼里,心中狠极苏年年。
她唇快咬出血来,无声点头。
苏年年看着她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快意极了,她唇渐渐扬了起来。
不就是装单纯装无辜吗,谁不会!
萧晏辞立在一旁,竹楼长案上少女衣衫散乱求饶的模样在脑海挥之不去。
精致的眼尾渐渐染上一抹薄红,他勾唇道:“本王与苏小姐有话要说,先行一步。”
萧延回身,目光在二人转了一圈,点点头。
二人出了幽兰院,还未走到月年院,萧晏辞便往一个无人的角落拐去。
苏年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你不要乱……”
话未说完她已被压在墙上,唇间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