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可以看见街角处摆着一把贵气的太师椅,一个男子坐在那里。
看不清样貌,但她能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他旁边站着几个随从模样的人,黑衣劲装,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苏年年抿抿唇,手下意识摸向袖中的玲珑鞭。
“玉遥,如果一会我遇到麻烦,你第一时间去长史府找王爷,知道吗?”
玉遥不知道她这句话从何而来,但看着她严肃的神色,也肃然点了点头。
很快,三人来到队伍前端。
苏年年看清了那个男人脸。
他一袭紧身黑衣,五官俊朗英气,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感。
他闭着眼,声音低冷:“下一个。”
同时,走到出口的人被放了出去。
这是找什么人啊,要这么严格地一个一个排查?
苏年年拉了拉前面的人的衣角,低声问:“姑娘,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什么人啊?看样子不是官府的。”
那姑娘回头看了她一眼,了然道:“姑娘,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见苏年年点头,姑娘朝前面瞥了一眼,见走到了,迅速说道:“这是血宗阁的人。”
血宗阁?
苏年年一惊,这才想起来,血宗阁的人确实活跃在灵州一带。
她抿抿唇再次朝椅子上的男人看去,不料正对上男人的眼。
苏年年一愣,状若无事似的别开目光,可余光里仍看见那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上不停:“下一个。”
很快便到了苏年年。
前方的道路被人围得只剩一个小口,她走到出口前,缩在袖中的手紧贴着玲珑鞭,蓄势待发。
男人却没说话,而是闭上了眼,像是感受着什么,半晌唇翘了起来,那双凌人的眸随之睁开:“找到你了。”
苏年年寒毛直竖,几乎是同一时间甩出袖中鞭子,直袭男人面门。
男人反应极快,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躲过她的攻击,身边随从收到他的指示,朝苏年年攻去。
一时间百姓四窜,长街乱作一团。
这些人受过专业训练,出招极其迅猛,但像是只想把她活捉,并不出杀招。
苏年年身边没有剑,玲珑鞭更适合中距离作战,这么近的距离施展不开,鞭子能用的花样也远远不及长剑。
敌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出苏年年的意图,偏缠着她不让她退远。
念桃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她只学了些皮毛轻功,在这样的场合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她看了一眼旁边被三个人缠住的玉遥,吸了口气,跟着四窜的百姓涌出长街:“小姐,我去报信!”
以他们的武功,三人就能将有实战经验的玉遥困住,别说苏年年被四个人围攻了。
面前的四人招式越来越密集,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苏年年身后。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苏年年制住,钳着她手腕把她绑了起来。
然后十分舒适似的地吸了一口气:“带走。”
苏年年眼前被蒙上黑布,嘴被一块潮湿的布料捂住。
她闻出是迷药的味道,立马屏住呼吸,可直到憋得脸颊通红,那人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不能真把自己憋死,坚持不住的最后关头,认命地猛吸一口气。
然而预想中的昏沉没有袭来,她放肆地顺着气,明显感觉捂着的那只手变得迟疑了许多。
苏年年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声音颇带嘲讽,还有些得意:“放开吧,你这东西对我没用。”
“阁主……这怎么可能?”
男人侧头看她一眼:“算了。”
苏年年被蒙着眼睛,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只觉得身边越来越凉爽,像是进了山里,却又不像。
终于,她被人往地上一摔,眼前黑布随之扯下。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眨眼几次后,她终于看清了不远处主座上的人。
就是把整条街围起来的那个男人。
苏年年闭了闭眼。
这应该是血宗阁的老巢,那这个男人应该是……
“宗泽,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宗泽把玩着手里的玲珑鞭,虽面无表情,但苏年年还是捕捉到他一瞬间的诧异。
宗泽确信不认识这个少女。
他叱咤江湖多年,如今人人尊称他为阁主,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她却张口就来。
苏年年像是赢了一局,刚扬起唇,想要多说几句吓唬他,忽觉膝上一痛。
“大胆,敢直呼阁主名讳!”一个女子说道。
那力道刁钻,苏年年紧咬着牙,好久才缓过来。
宗泽看了那女子一眼:“景迟,别伤了她。”
苏年年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被个捆在背后的手挣了挣:“莫名其妙。”
宗泽走下台阶,在她面前站定,一双鹰眸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筚趣阁
“如果你不想眼睛被挖出来当泡踩,就继续看。”
她确定宗泽的目光不含任何情色意味,但他的眼神让她感到极不舒服。
血宗阁是顶尖的杀手组织没错。
但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萧晏辞。
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人,朝宗泽抱拳:“阁主,已经查清,她是苏临海的长女苏年年。”
宗泽目光挪到苏年年脸上,眉毛拧起,更加奇怪了。
方才他在街上,人来人往,不知是路过了谁,体内的疼痛忽然减轻不少,这才大动干戈把整条街围起来排查。
现在站在她面前跟她近距离接触,他更加确信能抑制他痛觉的就是她。
但是为什么?
苏将军的女儿,跟那些东西明明扯不上半分关系!
少女一身扎眼的红裙,就算处于劣势也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
“调查我?”苏年年笑了一声,身后的手避过众人的视线缓缓动着,绳索已经被她挣开一些,还需要一点时间。
宗泽毫无察觉,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甚至又靠近了些,感受到体内的平稳,终于开口解释。
“我中了蛊。”
苏年年挑眉,手上动作甚至停滞了一瞬,隐约猜出事情缘由。
这回,轮到她把宗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本座不知道为什么你能缓解这种疼痛。”
“但你或许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冷厉中带着几分严肃,“你身上有什么物件,或是你本……”
话未说完,苏年年已挣开绳索,五指成爪朝他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