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枣，你今日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顾鹤云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问了这一句。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知道这个答案。
昨夜醉酒，他想了很多，可能是醉意上涌，让他更加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这段时间，相处不久，可自己却实打实跟着姜枣的情绪走。
她高兴，自己也跟着舒心；她难过，他的心就会涌上无名的怒火，总想将那些欺负她的人惩处了。
今日一早到书院，他是想好好和姜枣说说话的。
亦或者什么都不说，哪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也会觉得满足。
姜枣身子微微倾向寒川冷，被顾鹤云握在掌心的手腕挣扎着往外缩，白皙稚嫩的肌肤顷刻间就红了一大片。
男子心一软，立即松开了手。
姜枣还用着劲，他这么一松，整个身子朝寒川冷靠去，稳稳地落入了一道带着冷香的怀抱中。
“我事先就答应了寒公子，还望王爷不要强人所难。”
“告辞。”
话音落下，寒川冷虚环着姜枣的身子往外走，从身后看去，就好像女子的脑袋靠在对方的肩头，模样格外亲昵。
这就是她的答案，她选择了别人。
心，好像被无数的银针刺穿，长亭上的风呼啸吹过，将顾鹤云心中的酸涩蔓延至全身。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自己没办法看着姜枣离开身边，更没办法看着她对旁的男子展颜欢笑，这一切好像不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看到姜枣发红的眼眶会心疼。
他，顾鹤云，竟然会心疼一个女子。
男子伫立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那抹玫红身影彻底离开，也不曾挪开视线。
“原来…我已经倾心于你了吗？”顾鹤云自嘲地低喃着。
身侧的手臂无力下垂，掌心还残留着女子身上的甜香，可顾鹤云却明白，如果自己没了权势，没了婚约，除了味道，关于姜枣的，他什么都留不下。
姜枣怕他，恨他，唯独不会再爱上他。
爱上一个从前杀死过自己的男人？多可笑。
连顾鹤云自己都有些迷茫，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掩去女孩心中的恐惧，让她离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不再逃离。
难道真的只有强取豪夺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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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珍楼。
二楼包厢内，三人对坐着，风玲珑心疼地撩开姜枣的衣袖，瞅见上头有些红肿的泪痕，骂道：
“顾鹤云这个疯子！他以为自己是宸王就能对你为所欲为嘛！亏我之前还觉得他人不错，现在想想，我简直眼瞎！”
明明是在骂顾鹤云，可风玲珑却先骂了自己，姜枣闻言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手都肿了还笑！阿枣，你是不是傻了啊？”
风玲珑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颊，看着这张脸，叹息道：“阿枣啊，你还是快点和宸王解除婚约吧，他好可怕。”
姜枣认同地点点头，心里格外赞同。
对面的寒川冷一直替二位女孩斟茶，对于二人的谈话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与好奇。
彬彬有礼，温文儒雅。
只是眉眼间的邪魅，让他在看人时都多了几分情意，一双含情眼，倒是看谁都显得深情。
姜枣轻拍了下风玲珑的膝盖，示意她晚些时候再说。
“寒公子祖籍是凉州的？”姜枣柔声问道，主动将话题扯到对方身上，“凉州地界如何？吃喝玩乐的可多？”
“凉州县令是出了名的好官，不过凉州偏北，气候寒凉，吃得大多都是干粮，比不上京城的精美。”寒川冷不急不缓地说道，见对面二人面上露出些许失望，紧接着又说道，“吃得虽然不多，但景色甚美，凉州山水如画，晨雾一起仿佛置身仙境如梦似幻。”
寒川冷细细描述，通过他的话语，身临其境一般，一幅秀美壮丽的景象从脑海中铺开。
“寒公子不愧是凉州第一才子，寥寥几语便有如此传神之处。”姜枣双手托腮，有些崇拜地看着眼前人。
男子浓眉微挑，魅色更浓，勾唇道：“姜二姑娘谬赞，能得安厦院榜首称赞，是川冷之幸。”
被面前人当面提及成绩，姜枣脸上一烫，虽有羞涩，但更多的是自豪。
也不枉费她前世苦苦求学，如今这榜首之名，本就是她应得的。
从一窍不通到荣登榜首，这期间的艰难只有她一人知晓。只可惜，隔了一世才让自己的努力窥见天日。
“唉！”
还不等姜枣谦虚，一旁的风玲珑唉声叹气。
“阿枣，你登榜了，我还在尾巴上挂着呢。”
夏玉蓉是三百八十八，而风玲珑则是三百九十九，最后一名那位男子休病假，四舍五入，风玲珑就是倒数第一。
“……”姜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几秒，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下。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寒心。
“听闻风姑娘骑射了得，过几日的围猎定能大展风采。”寒川冷蓦得出声，一下就将风玲珑的愁容扫空。
“没错！本姑娘本就不是读书识字的料，可骑射一事没人能比得过我！”女子一掌拍到桌板上，连碗筷都跟着震动，可见其力道之大。
“想不到你寒川冷是如此识趣之人，你这朋友，本姑娘交了，往后在京中谁要是敢找你麻烦，记得报我名，一准好使！”
风玲珑说得信誓旦旦，姜枣听得好笑，轻描淡写地拆了对方的台：“那，要是宸王殿下呢？”
“他！他…寒公子，你少招惹他。”
三人有说有笑地交谈着，姜枣侧脸看了眼窗外，被两道身影吸引了目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寒川冷第一时间注意到女孩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瞥到一对中年男女，姿势亲昵，身上穿得衣服颜色相近，相拥着进了对面的茶楼。
那男子腰间的玉佩乃安国王侯才可佩戴，瞧着面相更像是姜枣的父辈，莫非此人就是永安侯？
那旁边那位……脚步轻浮，应当不是姜夫人。
寒川冷心中推测，薄唇微抿，出声说道：“姜二姑娘，鄙人有一事相求。”
“听闻京中人都喜茶叶，对面正好有处茶楼，不如姜二姑娘为我推荐一二？”